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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十年流亡二

打杂和找人的事都是秦钟在做,而我只管修炼卷轴里的法术。秦钟开了一块菜地,种上粮食,没有外人,穿着僧袍肆无忌惮的喝酒吃肉,把师父的嘱托全都抛在脑后。

不过,对自己的进步连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三年间,我日夜练习,阵法我已学会半数以上,法术仙术部分内容较多也学了不下千种。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三年前处处需要人保护的小蛇了,我有能力自保,还可以保护人了。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能力渐长,却没有了要保护的人,内心无比凄凉。茫茫的大海衬的我十分的渺小卑微。还不够,我还要再强一些,才能把失去的公道找回来。

我在屋里汇练仙气,听到木门咯吱作响,我便知道是秦钟回来了。不见他进屋,只听见他在外边喘着粗气似乎在搬东西的声音,不理他,我继续打坐汇练仙气。

“南映你快出来看看,我逮到什么宝贝了。”秦钟声音中透着一股兴奋劲儿,不知道今天他又搞出什么名堂来呢。

三年了,他一点没变,话依旧是那么多,我若不出去瞧一眼,看看他带回了的东西,再顺便夸几句,要不然整天都不会安生的。他会说到直到你烦了,不得不顺他的意夸赞几句,结局都一样,过程就自己选个捷径。

我收了仙气,出门一看,只见他拿了一把小椅子坐在水缸前静静的看着水缸里的东西,椅子很小,估计是这家人以前给孩子做的。秦钟坐在什么,仿佛一个巨大的簸箕扣在那把小椅子上。

“你…要吃了她?”我走近一看,被水缸里的东西震撼了,好美的鲛人啊,太小了难怪会被秦钟这大肉虫子抓住。

“空门弟子怎敢杀生,快把我放了,否则我爷爷……还有我父王定叫你们这些空门弟子为我陪葬。”明明声音颤抖到不行,她却还故作镇定。

对了,她说父王?难道她是鲛人族的公主?

“乖宝宝,你不要理他,我们怎么会吃你呢”秦钟跟她说话的声音软的跟豆腐似得,跟我说又像是换了另一个人似的,“年轻人,你有一点爱心好不好,不要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

是我错了吗,他向来不就是对吃的和美女情有独钟。

“难不成,你想娶她?她这么小,你也下的了手?”

鲛人听见我的话更是吃惊,比听到要吃掉她的消息还吃惊,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秦钟白了我一眼,便不再理我。

这是一个小的母鲛人,她腰部以上是人形,下半身是披着鳞片的漂亮鱼尾。她胖嘟嘟的脸颊红粉可爱,蓝色的眼睛仿佛容纳进了整片海洋,长发披在身后被水浸湿,虽是孩童的模样,美貌却已经渐显,想必日后又是一个令万千男子魂牵梦萦的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

她惊恐的望着秦钟,似乎根本不相信秦钟的话。她身子僵硬不敢轻举妄动,紧握的粉拳暴露出他内心的不安。水缸不大,她大半个身子露出水面,让她很不舒服。

“乖宝宝,你叫什么名字啊,饿不饿,哥哥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谄媚说的是你现在的样子吧!”鲛人不说话,我的话像泼了盆冷水给他。

“你闭嘴……”嘴字的尾音拖的老长,声音比之前高八度,把小鲛人吓得不轻。

小鲛人抓起水便往秦钟身上泼,“丑八怪,你快放了我,丑八怪,呜呜”,小鲛人突如其来的一声嚎啕大哭,让秦钟怔了一下。

我对小鲛人说道:“丑八怪,嗯,英雄所见略同,凭你这眼力见,我保你不死。”仿佛看到救命稻草,小鲛人挣扎着要从水缸里出来要向我走来。见此,我连忙制止,“你还小不能离开水。”她这才又缩回水缸中,可怜兮兮的望着我,还有眼泪衾在眼眶里,摇摇欲坠,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不已。

“你们欺负我,啊……啊”小鲛人不哭了,倒是换秦钟哭了起来。说他丑,严重伤害了这只大肉虫子的自尊心。

“何也?”我不明所以,自然要问个明白。

“我不…我不…”想来他是要说我不丑,可他又看到水缸里的倒影,大光头,脸邹巴巴的,不就是一个糟老头子吗,确实不…太…好…看…

“你现在流的泪都是当初酒喝多了”我又再一次揭人伤疤。

“我只喝了一口。”说完他就来追着打我,当然,他从不是我的对手,也并非真的要打我。前几年我个子会输他一截,但现在我和他已差不多高。

我们两在那过招之际,小鲛人便放松了许多,兴许是累了,竟在水缸里睡着了。为了让她好好休息,我们停了打闹,合力将水缸搬到屋里。

“得换个大一点的水缸才行啊。”秦钟嘟囔着。

秦钟虽不想吃了那鲛人,但也从未要想过要将他放离。他将屋里的火炕改成水池,降水从山上引到屋中,又从墙上凿开一个洞让水流出去,如此池子里的水就是活水,以后便不用每天都换水。

他在水池里种上荷花等各类水草,提着篮子到处去寻漂亮的鹅卵石摆在池中,这一养便是半年。

我曾有意要将鲛人放走,却又被秦钟拦了回来,他啰啰嗦嗦一大堆,此后我就不再插手他和鲛人的事,偶尔练功闲暇之际,那鲛人会来找聊天。

她告诉我,她叫袭人,是鲛人族的第九代玄孙,常年居住在北海的深海底下。那日贪玩来到浅海,不料居然搁浅了被秦钟逮个正着。

鲛人族现在的王是袭人的爷爷饒瑭,传说他英勇善战,他雄才大略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一气之下,他起兵造反,从叔叔的手里夺下北海的控制权,成了新一任的鲛人王,这王位他一坐就是两千年,膝下子孙无数,袭人就是他十七王子的爱女。

袭人出生就有惊世之颜,论美貌族中男女老少无人能比,鲛人一族是及其看中外貌的,因此鲛人王对这孙女及其宠爱。

袭人刚满月,就有了自己的行宫,引来族中多少人的羡慕,有几个不懂事的孩子,直怪父母,为何不把他们生的和袭人一样好看。

我向她问道:“你知道瀛图在哪吗?”

“不知道,但是,我爷爷可能知道,你送我回去,你到时候可以问他。”她说的很诚恳,不像在说谎。

“那我们是不是得去一趟北海了?”

我看似在询问,其实是在告诉她,我可以送你回家。她感激涕零,留下眼泪,秦钟今天又有珍珠可以捡了。看看满屋的瓶瓶罐罐,到处装满了珍珠,那都是半年来秦钟在池子里捡的,都是袭人流下的眼泪。

之所以答应去北海,是因为我感到我法术好像更进一步了,三年半的时间,我学会了很多的法术和阵法,只是,除了拿他们用来打猎,其他的几乎没有用过这些法术。当去北海是一次实战,不管面临什么,不管有没有危险,都应该去试一试,除此之外或许还可以打听瀛图的下落。

我把想法告诉秦钟,他说听我的,我便让他找回三年前那艘船,休整好后就去北海。

见我做着准备,袭人才真的相信我们要去北海的事,这几天心情似乎不错,话也说得比平常还多了些。

几日后秦钟告诉我船已经修好,粮食淡水也已经备足,随时就可以出发。次日早晨我们便出发前往北海,船还是那条船,只是与之前相比多了个水缸多了个鲛人。

袭人生来就属于大海,大海的天气她最熟悉,她知道哪里有漩涡,提前会让我们避开,她知道那片海域有雨会让我们绕开,有她在,我们一路走的很顺畅,连个大浪都没有遇到过。

天灾她能带我们躲过,鱼祸她却没法躲。

要去北海行宫,必然要经过黑海,这是章鱼帮的天堂,他们身形巨大有八只触手,能喷毒墨,领地意识超强,从不让外族进入黑海一步。

刚进黑海,就有一大波章鱼兵前来阻拦,我临危不惧,正好试试神龙卷轴法术的威力。袭人缩在水缸里,只露出眼睛偷偷看着,秦钟翘着二郎腿斜靠在水缸边,他的信任,我很满意。

我念出寒冰诀瞬间冻住整片黑海和章鱼兵,惟有章鱼王和几个反应好的逃过一劫,章鱼王喷出毒墨,我用仙气护体,顺便也给船镀层仙气罩着,以防他们被毒墨伤到。

章鱼王挥着手里的武器向我看来,我一腿便把他踢到数丈之外,我仅用三分力章鱼王就已经节节败退,可就是不死心的和我继续打着。

我到不赶时间,就耐着性子陪他玩了几招,玩腻了,我使出三魅之火,火烧章鱼王,整片黑海陷入冰火两重天的境地,无数章鱼兵求饶。

我本不该一来就放大招,该一一和他们过一遍才是,几下的功夫,就完胜章鱼军团,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章鱼王已死,我何不饶了他们,可以培养自己的势力,降服他们比杀了他们有用得多,我收了三魅之火叫他们来到船前听命。

从此以后他们就是我的人了,黑海就是我第一个番地。

点了个章鱼兵,让他暂时接管黑海,解了寒冰诀,我们继续前往北海。

走之前,我舀了一把黑海的水在手里,黑色的海水在我的手心里居然冒着一团黑气,电光火石之间那黑气居然侵入到我体内,我运功欲将黑气从体内逼出,可我拼尽全力也不见成效。难道是章鱼王在作祟,可他已经被我打的灰飞烟灭了。

仅一炷香的时间,我看到我的手指一点一点发黑,皮肤越来越干,不一会儿就全身发黑。我又痛又痒,使什么诀什么仙术都不管用。

秦钟在一旁急的只跺脚,袭人告诉秦钟,“前面就是北海,你快用法术,让船走的快一些,到北海让爷爷想办法救他。”

我的皮肤越来越干,袭人见此就用水缸里的水给我浇,可这水宛如催命毒药一般,烧的我差点晕死过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袭人带着哭腔说道。

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事实上她也只是想帮我而已,可我疼的连一句“没事,不关你的事”都说不出来,从我嘴里只能发出呃啊的痛苦低吼。

秦钟不过是吸收了日月精华化身成人的冰蚕,基本上没有什么修为,这几年他除了吃,几乎都没修炼过。所以啊,靠他用法术把船推快一些那是不可能的。

好在离北海不远了,袭人仰天大声长啸一声“啊……”,声音刺耳难听,可就是在她长啸一声后,船似乎走的快乐些,小小的身体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可就是以为这一声长啸,船边不就后便被鲛人团团围住了。

我疼到晕死过去,弥留之际,我看到远处游来一只白发金鳞的鲛人,见他来了,所有的鲛人都让开了一条道,没等他走近,我便不省人事,什么也不知道。

我醒来时是在袭人的行宫的山洞里,我躺在一个冰玉床上,疼痛感已经没了,只是身子还是很痒,我伸手欲抓背,却怎么都抓不到,我看了看自己,原来已经现了原型,难怪小爪子抓不到痒痒处。

这里除了我,再无他人,洞口被封住,想出去是不可能的了。身子痒自己抓不到,又没人帮忙,我只好满地到处爬,在墙上蹭蹭,在地上磨磨,如此反复。

我不知道在洞里呆了多久,现在的我又饿又困,那一天,我又其痒无比,正打算像往常一样到地上蹭的时候,我感觉到我的蛇头好像裂开了一条缝,声音清脆的好像撕开一张纸。

我左右摇晃了脑袋,一会儿伸伸脖子,一会儿又缩回来,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次。我从洞顶蜿蜒而下,来到地面我感到神清气爽,身上痒的感觉不见了,我试了试,居然可以恢复人身。

我一丝不缕的站在洞里,伸展着胫骨,感到从未有过的爽快过。抬头一看刚刚来时的方向,一张蛇皮悬挂空中。

原来我是蜕皮了,这是我头一次蜕皮,居然以为自己是中毒了,想来也是,区区一个章鱼精哪里能伤的了我。

肚子实在是饿,捡起一块石头,我便在洞壁上敲打起来,因为实在是没力气喊人。估计是听到洞里的不同的声响,打开洞门袭人急匆匆就往里跑,四目相对,她仰天大叫把我看了个光光。

“流氓”她红着脸跑开,秦钟带了衣服进来给我,奇了,我被她占了便宜,她还骂我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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