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曳云山庄玉女阁的逃姬。”龙啸天叹息道:“听说任曳云养了很多能歌善舞的处子作禁脔,专供门下的幕客淫乐,这位姑娘想必就是玉女阁的人。”
“逃姬也得帮!”白玉郎再也按捺不住,抬身间,伴着凄历哭号那名唤香洗的女子已被一邦白衣人拖架着下了楼梯。推攘喝骂,疾向门外。金掌柜一路讨饶求告地跟了出去。
陆少秋与白玉郎正待追去,突听那女子大声喊道:“白姑娘!白姑娘救我,快救救我!”
“嗯?什么人!-----”
“呛——叮叮叮----”
紧接着,一阵混乱的呼喝叫骂、兵刃拳脚之声乒乓响起。西斜的日光映了几团混杂的人影在门廊外蠕蠕而动,那邦白衣人竟不知是被谁人截了在门外。
蓦得,方才夹在人群中出了门去的金掌柜长声惨叫,被人直掼进店来。全福等几个伙工,急忙上前扶他。却见他跌得鼻青脸肿,坐倒在地上嚎啕大哭:“没法做了,这生意没法做了!我生前是造了什么孽呀~~~”
边门山震般轰轰直响,又有几名兵卒惨呼着被摔在门上,撞得酥烂的门架卟卟打晃,上头的陈年土垢蒙头盖脸下起了“灰雪”。
乍望门外,不时见得幢幢人影在窄窄的的门框间左右飞渡,惨呼声不绝。百余斤的汉子,竟被人麻包般四下抛飞。
“打得好,打得好!哈哈哈司马大哥,打得他们满地爬!”猛然间,一个少女银铃般兴奋的欢呼自门外传来,白玉郎浑身震动:“小婵,是小婵?”
“是啊,好像是玉婵的声音!”云凤吱喃声中,白玉郎已冲向了楼梯,三人紧随其后。
“你---你们等着,等着!”每次铩羽而逃的丧家犬仿佛都会说这样的话。
“快滚吧,多叫些人来,本姑娘在这儿等你们呀!”随着少女骄傲的欢呼,那伙丁卒骂骂咧咧奔向街道,转瞬没了踪影。
“小姐姐,你没事吧?”
“小婵,妹妹!”白玉郎冲下楼梯,迎面撞见一男一女两个江湖客挽着哀泣的女子走进店堂来。
那三十余数,依旧不改一身清洌英骨的小胡子男人,正是“江南公子一剑翻天地”司马青云。他身后面若桃瓣,凤眼俊鼻,容貌酷似杜圣心的垂髫少女,却不是白玉婵还会是谁?
这一重面,匆匆才数日,却已是隔世。兄妹二人乍一相见,俱各惊得呆了。白玉婵又惊又喜,眼中泪光闪动,扑上前扯住兄长哭喊道:“哥哥,是你?真的是你!----怎么会是你?”
她哭着大笑,边笑边哭,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双臂颤抖,情绪极是激动。
司马青云望着玉郎身后随来的众人,更是张嘴难呼,呆怔住了。陆少秋打诨他道:“喂,怎么了司马青云?才几天不见,你这是什么表情!”
“陆少秋,云凤姑娘?你们,你们怎么也------”
陆少秋耸了耸肩颇不以为然地摇头叹道:“你是今天第二个说这话的人。”
“小婵,别哭了,总算大家都会到了一起,你怎么哭呢?”云凤上前细声安慰玉婵。
白玉婵自兄长怀中挺起身来,哀怨地望向她道:“见到亲人固然是好,可谁愿意在这鬼地方见到亲人哪?可是小婵的亲人和朋友都在这儿了,凤姐,小婵心里好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