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志愿加入柳堡抗日儿童团。”小英清脆优美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一心抗日,”
“一心抗日,”
“热心做事,”
“热心做事,”
“保守秘密”
“保守秘密”
“永不投敌。”
“永不投敌!”
“宣誓人——周银海。”
“宣誓人——孟英。”
“好了。”小海转过身来:“大家欢迎新团员!”他带头鼓掌。
众人热烈的鼓起掌来。小英的脸庞像一朵盛开的红玫瑰,朝着大家腼腆而又幸福地绽放。
小侠跳到前面,命令似的大声说:“现在一起唱团歌。”他挥手打着拍子,领唱道:“抗日儿童团——预备起!”
众少年以从未有过的高涨情绪,放开歌喉唱了起来。
当晚,在饭桌上,还在兴奋中的小英把入团的事告诉娘。
孟陈氏听了,低头吃饭,好久没有表示。
小英急了,拉住娘的手说:“娘,刚才我说的话,你听见哪?”
孟陈氏这才轻描淡写地说:“听见咧。”
小英很扫兴,撅着嘴说:“人家高高兴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你就这样?”
娘搛了块菜放在她碗上,说:“看你,毛毛躁躁的,我要是你们团长,就不收你入团。”
小英歪着头问:“为什么?”
“你哥哥当过儿童团长,也没象你这样颠起来。”
小英放下碗筷,拉着娘的膀子,撒娇说:“娘就是偏心,老说我不如哥哥。”
孟陈氏也放下碗筷,微笑着理理女儿的头发,说:“我说的是公平话,莫以为入了团,有什么了不得;做了件把事,就小狗翘尾巴。日子长呢,要带长了,实实在在的做事,莫让人说你浮而不实。”
小英第一回听娘这样说她,觉得这话沉甸甸的,好象戳着了自己的毛病,就感动地抱着娘小声说:“我晓得了。”
“你做不来的事,不要逞能。你跟哥哥一样,都是娘的心头肉,千万莫惹什么纰漏。”她说着动了感情,眼中泛起了泪花。
小英忙说:“娘,你的话我记住了。”她用小手轻轻拭去娘眼角的泪珠。
孟陈氏又笑起来,说:“你这丫头,快吃饭吧。”
小英“嗯”了一声,搛了一筷菜,放到娘的碗上。
春末,柳堡乡人民政府成立了。柳红英任乡指导员,郑渡村贫农郑二根任代乡长,杨港村青年杨晓成任干事。乡公所设在紫竹林,半公开化,暂不挂牌,只有各村干部知道。干部开会也经常变换地点,以防敌人偷袭。乡政府成立后,首先在全乡发动佃户、贫雇农同地主、富农作斗争,实行“二五”减租。柳红英还宣布,蒋国枝是汉奸,今后一律不再向他缴租,只向抗日民zhu政权缴纳定额租税。由于负担大大减轻,佃户们感激莫名,抗日积极性一下子高涨起来。
转眼到了仲夏,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芦滩上的芦苇又长到一人多高了。湖面上的荷叶随风翻舞,鸡头和菱角叶随着波浪起伏。庄稼地里,玉米挂下了紫红的、嫩黄的长须。水田里的秧苗绿油油的长得正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