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亮把装了传单的3枝藕，用芦柴划了一道细细的线条。

小兵、小侠把它们束到一块，夹在其它藕中间，用草绳捆了3道。小兵提了提，觉得吃力，说：“好象有二、三十斤，你们两个抬得动吗？”

宏亮很有把握地说：“抬得动，路上再走走歇歇。”

小海：“对，宁可慢些，要轻抬轻放，不能把它们碰散了，漏菜就不得了啦！”

宏亮：“我和哑巴会小心的。”

小海叫小侠换哑巴来，跟他和宏亮又提了些具体要求。临了，想了一阵又说：“万一要是被敌人查出来，你们就说是一个陌生人把钱你们，请你们送的货，连捆子都捆得好好的，其它情况一概不晓得。这样敌人也没法查找，只要你们咬死了话不变，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就是拿出来的时候，不能被人看见，签子要顺手拔掉扔了；撒的时候，千万小心，不能被人看见。”

宏亮不断地应喏，哑巴也连连点头。

次日下午，太阳藏在云肚里不肯露脸。风虽不大，但寒气逼人。

宏亮和开元抬着藕，不声不响地走着，只听见脚步声“嚓、嚓、嚓、嚓”。

开始，他们脚步还轻快，但抬出一、二里路，就觉得肩头发酸，藕好象越来越重，渐渐地脊梁就冒汗了。到郑渡村口的时候，宏亮向后摆摆手，意思是要歇一歇。于是，两个人停住脚，轻轻放下藕捆。宏亮看看小哑巴，见他脸上红通通的，正在抹额头，就关切地问：“抬得动吗？”

哑巴点点头。

宏亮活动着肩腰，说：“人说远路没轻担，一点不假。早晓得这样，就少带两枝了。”

哑巴摇摇手，打着手势，哇啦哇啦地说了几句什么。

宏亮知道他的意思：少带了不行，包不住里面的，就笑笑说：“我是开玩笑的，再走！”把系在扁担上的绳子朝自已这头扒了些，就把扁担上了肩。哑巴趁他转身，敏捷地把绳子又移了回来。两个人一路又换歇了几回肩，累得气喘嘘嘘，内衣尽湿，口干舌苦，咬牙挺着一步一步地往前挣。这时，天上扬扬洒洒落下霰粒来，打在脸上麻麻的作痛，有的落进衣领滚进脖子里，凉丝丝的，反觉舒服。

终于挨到王通河镇东哨卡，两个人歇下担子。

站岗的两个二皇显得很疲惫，对三三两两来来去去走亲戚的人，也懒得查问。一个瘦个儿站在边上抽烟，一个胖子装模作样的吆喝着，不时摸摸行人身上，翻翻行人东西。他看见小和尚和一个孩子抬着一捆藕，觉得有些奇怪，就走过来问道：“小和尚是哪里来的？”

宏亮不慌不忙地答道：“紫竹林。”

“柳堡的？”

“是啊。”

“听说那滩是武工队的窝子！”

“阿弥陀佛，那是人瞎传的，老总也相信？”

“大过年的，把藕往哪里抬？”

“送到东岳庙去。”

“嗷，是把保安队人吃？为什么不送些把我们吃吃？”胖子随口说着，又走近一步，看看藕，装模作样地说：“让我查查，别夹了什么违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