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小飞娘一声凄厉的叫唤。
小虎用力挣扎着,要冲出来,被孟陈氏和小英拉住。
众乡亲都愤怒了,向前挤着。
崖藤怪叫了一声,敌人全部举起枪来,机枪手也作好扫射准备。
郑保长向众人连连摆手,大喊:“老少爷们,奶奶们,嫂子们,莫乱来,莫乱来啊!”他又走近崖藤,苦苦哀求说:“太君哪,他还是个伢子啊,你就饶了他吧。”
崖藤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打他一个趄趔:“你的私通武工队!”
五闫王正向人群里张望,烂红眼慢慢地移到他跟前,问他:“我家那口子怎么没来?”
66、英雄跳河
五闫王:“我也奇怪呢,可能是太君怕人多走漏风声吧。”
烂红眼低声说:“那个张小飞,你晓得是那家的?”
五闫王:“我正要问你呢?”
“他就是张良俊的儿子。”
崖藤走来,一把揪住烂红眼,喝问:“你的什么人?”
五闫王忙向崖藤小声说了几句话。崖藤松开烂红眼,得意地狞笑了几声,冲着小飞高叫:“张小飞,你的,武工队队长张良俊的儿子?”
“我就是他儿子,老甲鱼,我不怕你!”小飞怒视着崖藤叫道:“你今天害了我,我耶耶明天就会来宰了你,你等着吧!”
崖藤瞬间几乎被小飞镇住了。他做梦也没想到,在这芦荡水村竟然会碰上这么顽强不屈的孩子,堂堂大日本皇军军官难道连一个孩子也征服不了吗?威胁、利诱、哄骗······对他竟然无济于事!连孩子都这样,我们的“圣战”怎么能胜利?他心头掠过一阵惊悸,楞了一会,忽然“嘿嘿”一阵冷笑:“想死?没那么容易,带走,让张良俊到王通河去要他的儿子!”
根据烂红眼的密报,崖藤把小飞娘,小虎、李兵两家人,一起绑了,押回王通河。
小飞两手被绑着,走在两个鬼子中间,边走边动心思:被鬼子带到龟窝里,脱身就难了,弄不好丟了小命。我这条命还要留着跟甲鱼们斗呢,得想个章程溜掉。可娘跟小虎他们怎么办?鬼子会不会拿她们撒气?对,我能溜还是先溜,然后找到耶耶,再去救娘跟小虎他们。他想定主意,就留心路上的情景。
队伍走到北河坝头上,小飞瞄瞄河面,见机会来了,就猛然转身,踮步一跃,纵身扑入河中。押他的鬼子慌忙伸手一捞,没有捞住,急得大叫:“小孩的跳河啦!”
敌人一片惊慌。
崖藤跑来一看,大为光火,喝令控制好其他人质,一面下令几个鬼子举枪等候,见他露头即行射杀。谁知过了许久,河面水波渐渐平息,仍然不见小飞露面换气。无奈之下,他只好叫朝河中空打了一阵枪,便押着其他人上了路。
石井一边走一边还楞楞地望着河面。
小飞娘一见儿子跳水,以为他手被绑着,小命难保,顿觉天旋地转,瘫倒在地,结果被敌人拉了两个村民抬走了。
崖藤一回据点,立马叫两个鬼子把陈福全绑了,打了一顿,然后问他是不是引小飞来害马,有没有送情报给他,让新四军截了粮船?陈福全明白,只要漏一点口风,就会有好些人头落地,眼下只能乌龟垫桌腿——硬撑。于是,他一口咬定害马的事压根不知情,递情报更是绝对没有的事。他说:“少佐太君,我为皇军服务几年了,你看我哪一滩出过豁子?我是忠心耿耿,为皇军办事的呀?”
崖藤责问:“朱班长亲眼看见,你的与张小飞接头,还想抵赖?”
陈福全连声叫屈:“冤枉啊,冤枉啊,太君,他卖菜,我是他舅舅,照顾些生意,这也是人之常情吧?朱老五跟张家一贯有仇,他是土匪出身,他老子也是土匪,被张良俊老子打断过腿,朱家一直记仇,四乡八村的人,哪个不晓得?他这是公报私仇啊,请太君明鉴。”
崖藤:“有人看见你的去柳堡,跟武工队的见面,难道也是诬陷你?”
陈福全心中一惊,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料定这家伙是在讹诈,否则,他早就下毒手了!于是叫道:“哪个枉口剥舌,跟我过不去?我到柳堡去看堂妹的病,也是得到太君您批准的,否则我敢去吗?去了,看过堂妹只吃顿饭,就赶回来了,我有七个头、八个胆,敢跟武工队见面?少佐太君,您身边有奸人,专门陷害我们这些忠良。我要真是胳膊朝外拐,您砍了我的头,我死而无怨!可这是无影造西厢啊!究竟是谁捏造的这话?我要当面跟他对质。”
崖藤听了王翻译的细细翻译,盯着陈福全看了一会,忽然“嘿嘿”奸笑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