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许耀先所料,找花姑娘的另两个鬼子见同伙一去不回,感觉不妙,顺路找了一段,只捡到姑娘扔下的包袱。见前面空旷无人,一望都是麦田,豆地,远远的看见柳堡村,也不敢贸然进村寻找,看看天色不早,只好回到郭桥据点,向毛岗报告。毛岗颇为恼火,打了他们几个耳光,关了他们禁闭,又立刻打电话联系崖藤,请他明天派人配合,到柳堡找失踪士兵。崖藤遂让九千岁带保安队应差。
九千岁闻命大喜,因为他有一个私人目的,就是顺便催催穷佃户,一割了麦,就早点把租给他缴过去。想着不久就会有一箩箩黄澄澄的小麦进入他的私仓,心里就乐滋滋的,一路与黑狗飞等人谈笑风生。
岂料这次,柳堡大部分人家都秘密挖了地窨子,修了夹壁墙。在白果树上放暗哨的小哑巴一发现敌人,就给宏亮发了信号。宏亮听见小哑巴的掌声,立刻敲响了挂在树下的破犁铧。急促尖利的金属声立刻惊动了全村乡亲。大伙儿钻洞的钻洞,拱墙的拱墙,一些没地方躲藏的人!也迅速到乱坟地,玉米地,豆地里隐藏起来。
许耀先和张良俊,拿着枪埋伏到村东边,伺机骚扰和打击敌人,并做好了向芦荡转移的准备。
毛岗赶到庙前树下,见犁铧还在微微晃动,气得咬牙,下令进村搜索。九千岁听到犁铧声,知道不妙,叫手下人快速前进。见村里鸡不啼、狗不叫,没一个人影,也打门破户,乱折腾起来。
黑狗飞跑到家门口,见关门上锁,婆娘伢子不知去向,就骂了一句:“胆小鬼,老子是皇军的人,你跟着瞎跑什么!”其实,烂红眼一早就带着儿子,上夏集采购端午节的用物、菜蔬去了。
九千岁先来到郑保长家,见大门紧闭,敲了一会,没人答应,十分窝火;又跑到李启富家,一见也是铁将军把门,更为气恼,下令手下人砸开门,进屋搜了一通;又吩咐在他家烧水备饭,马上过来休息。他回到村中观看动静。
许耀先跟张良俊埋伏在一堵矮墙后面,见九千岁站在路边一棵树下避阳观望,就小声对拿着长枪的张良俊说:“揍他一家伙!”
张良俊悄悄从墙头伸出枪去,瞄准他一扣板机。“呯!”九千岁应声而倒,狂叫起来:“有新四军,游击队,快来人啦!”
鬼子和伪军闻声,冲来了二、三十个。许、张二人同时开火,一下子撂倒了两个伪军。其他敌人连忙卧倒还击。毛岗带着人从另一边冲来,边冲边打枪。老许他们面前的土墙土块乱飞。两个人对着冲来的鬼子打了几枪,一个鬼子中弹倒下了,毛岗慌忙趴到地上。许耀先说声“撤”,就招呼张良俊绕到人家后面,向荡边奔去。张二牛备着一条小船在等候,接了他们,飞快地划棹驶进芦荡。
毛岗带人追到荡边,见小船去远,气得乱放了一阵枪。
九千岁胸部中弹,呻吟不绝,强忍疼痛对毛岗说:“村里张良俊是一个死硬抗日分子,应当扒了他家房子杀一儆百。”毛岗立即派人扒了张家的几间草屋,还搜刮了一些村民没来得及藏好的东西,就抬了几个伤兵垂头丧气地归了老窝。
九千岁被一枪击穿肺叶,所幸没伤着心脏和大血管,到宝应县城住院两个多月,才保住一条命。
当晚,许耀先、张良俊返回村里,和几个骨干在紫竹林研究了成立武工队的方案。老许正式提议张良俊任队长,乔舍村的乔忠为副队长,待报经高宝工委批准后宣布;再选招10几个队员,组成一支20人的精干队伍。当前主要任务是保卫夏收夏种,同时做好各村伪保长的工作,使他们为我所用。会一结束,他们就连夜分头到各村开展工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