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凭着叶老爷的宠爱,在叶府站稳了脚跟,因着有人议论她的出身被收拾惨了的,后来便没人敢在她面前提出身。
而现在,这个出走叶府两年多的嫡女回来了,第一便是嘲弄她的出身,徐娘暗自咬牙,面上的笑容却一丝不变。
“是徐娘越了身份,大小姐回府是大事,可莫要因为徐娘的失言而扰了兴致,算着时辰,老爷也快回来了,大小姐先进门,一路风尘仆仆,先去沐浴休息一番,待老爷回了,你们父女两再好好聊聊。”一番话说得喜气洋洋,倒真是让人挑不出错。
叶荼靡点头,走了进去,女眷们也松了口气,可算是没惹着这大小姐生气,不过也有人暗自得意,徐氏张狂了这么久,可算是有个压得住她的人出现了。
叶荼靡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刚巧有丫鬟过来通报:“大小姐,老爷回来了。已经等在厅里,正唤着大小姐过去叙旧呢!”
“知道了。”叶荼靡换了一套得体的裙衫,一袭浅蓝色的流仙裙着身,如今的她褪去了稚嫩,出落地愈发清丽娇美。
尤其右眼下那颗赤色泪痣,也愈加浓艳,铜镜里的女子安静地描眉,思绪却随着窗外的点点柳絮纷飞飘远。
她虽然离开了两年,但是琉璃阁却是一点没有败落,一应事物皆是她离开时的模样,不一样的是窗外那颗柳树,已然长得十分高大了,而在这还未敛去寒意的初春,城郊的细柳皆是刚刚抽枝,乍看皆是耀眼的新绿。
可院子里这棵柳树,已经是浓烈绿意,甚至柳絮翩飞。
这树,是当年她赠予公子的柳枝,可他依旧离开了,她把柳枝埋在窗外,却不料无心插柳柳成荫,居然还是这样一棵不同寻常的柳树。
“大小姐,老爷催促了。想来是极想小姐,便是多等都是煎熬呢!”叶荼靡看了她一眼,这样会说话的丫鬟,果然是徐娘屋里的丫鬟。
“就来。”叶荼靡不再磨蹭,让人取来披风,顶着略微寒冷的风,一步步向大厅而去。
叶府这样的世家大族的大厅自然极尽奢华,不过叶荼靡暗暗打量,这样的奢靡,怕是较之两年前更加明目张胆了呢!
大厅里只有一个人,那便是久违了的叶家家主叶逢,她的父亲大人。
“父亲。”叶荼靡请礼问安。
“起吧。”叶逢低眸看她,他这个女儿,平生最管不住的便是她,偏执狠心,当初他一气之下赶她出府,她倒好,还真不回来了,去了那边陲小城,楞是两年多不着家。
“女儿,向父亲请罪。女儿不孝,出走两年……”
“好了好了,回来便好回来便好。”叶逢打断她,扶她起身。
“父亲,您一早便知我会回来吧。”叶荼靡虽这样问,心中却是有答案的。
“自然,殷家那小子如今身陷囹圄,你若知情,可还在那虞望城待得下去?”叶逢知道,他的这个女儿,旁的她都可以不在乎,可唯独一个人,是她的死穴。
“那父亲可愿帮我,我要救他。”叶荼靡清冷的眸子回旋淡色,不动声色道。
“此事,你只可去求一人。”其实答案呼之欲出,求谁?穆泠已经说了:“圣上有言,普天之下,唯有荼靡,能救殷卿。”
“陛下。”叶荼靡接道。
“是,此事不小,已然闹了几个月,皇上这次扣的帽子很大,谋害皇嗣,其罪当诛。”叶逢展眉,于他而言,麟烨侯入狱是好事,至少换得吾儿归来。
“谋害皇嗣?不可能。”
“荼靡,你那么聪明,又怎么不清楚麟烨侯为何入狱?”
因为聪明,因为知道,她才惶恐,皇上居然已经步步紧逼到这般地步了?
“我要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