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希闷哼一声,撇开头看着脚边的地面,不悦道,“夫人你总是宠溺着强儿!今日他敢在大皇子面前称爷,明日岂不是要去皇上跟前称爹?气死我了!昨日晚上不回来也就罢了,竟然还带着一帮子狐朋狗友去醉香楼!要我说,昨日晚上就该派人去把他给抓回来!也就没有今日的麻烦了!”
侍郎夫人吐出一口气,伸手抚着张震希的胳膊,软声道,“老爷,强儿不过去醉香楼寻个乐子而已嘛!他白日里在军营够累的了,晚上还不让他高兴高兴?”
张震希不轻不重地挥开侍郎夫人的手,站起身,“别跟我提他在营里的事情!你当我不知晓他都在营里做了什么?先将军就是被他给气走的!还想说服我上书举荐他为新将军,结果不成想,太女殿下第二天就调了御林军统领为新将军。”
侍郎夫人闻言一惊,张了张唇,到底是再说不出什么话来。至于她儿子的品行她也是了解的,说那些话也不过是为了围护张强。不由轻叹一声,张强还是太小了,心性不成熟,整日只知道玩乐。
张震希双手负在身后回头看向侍郎夫人,“夫人呐,强儿他不是三四岁的娃娃了,不要凡事都惯着他!再说了,如今朝局不稳,他更该安生些,否则会给我们侍郎府惹来祸端的啊!你明不明白?”
侍郎夫人紧紧的捏着手里的丝帕,点点头,“我明白。只是……唉!”侍郎夫人长叹一身,转身在座位上坐下,又道,“罢了,这次随你就是了!”
张震希也坐会座位上,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现在的朝局如迷一般。昨日刘丞相将虎符送去了营里,交给了李哲将军。而李哲将军是太女殿下提拔上来的,这不就是变相将兵权给了太女殿下?要说刘丞相是扶持太女殿下的,但是这朝堂上谁人不知刘丞相是云妃娘娘的心腹?二皇子不回京也就不言其他了,但是如今二皇子回京了!那云妃娘娘岂会任由一个公主夺了她儿子的皇位?大皇子也是虎视眈眈,实力不容小觑。况且我估计啊,皇上就在大皇子府了!所以说我们府里的人都要安分些,局势定下之前不要轻举妄动,免得得罪了谁。”
侍郎夫人又是被骇了一跳,揪地手里的帕子都皱成了一团,连忙凑近张震希低声询问:“你方才说……皇上在大皇子府?”
张震希拿过八仙桌上的茶盏,轻呷一口,道,“只是我猜测,昨日早晨……”
“老爷、夫人!出事了!”张震希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门房的家丁急匆匆地跑进花厅。
张震希蹙了蹙眉,坐着未动。
侍郎夫人闻言一急,连忙起身迎上去,“出了什么事?”现在都未时了,她的两个儿子都还没有回府,她方才就怕是出了事情,但是没有问出口。
家丁扶着门框喘了一口气,指着大门口道,“二少爷在营里挨了板子晕倒了,将军派了人将二少爷送回来。这会已经进府了!”
侍郎夫人吓得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幸亏身侧的丫鬟扶住。
张震希也坐不住了,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大步往花厅外走去,边走边问,“二少爷为何挨板子?”
家丁怔怔地想了一下,回道,“来人未说。”
侍郎夫人回了神,倚着丫鬟快步跟上张震希。
四个身着布甲的士兵抬着担架从大门口过来,正由府里的家丁引路往张强所住的院子去。几人见了张震希,齐齐驻足躬身行礼。
张震希瞥了一眼趴在担架上人事不省的张强,屁股位置隔着布料都能感觉里面是一番血肉模糊的样子。
侍郎夫人见此,眼泪瞬间决堤而出,哭着就要扑上去。
张震希一把拉住她,摆手让几人快些将张强抬回去,随即转头看向一旁的管家,“请大夫了吗?”
管家连忙点头,“请了请了,大夫马上就到。”
肖南看了看张震希暗沉的脸色,犹豫了一下,抬脚跟着担架一起往张强的院子去。
担架刚进院子,一众丫鬟家丁七手八脚地涌上去,哭天喊地的唤着二少爷。
后面跟在的张震希拧着眉峰怒喝一声,“哭什么哭?准备热水毛巾去!”
几个丫鬟只好抹着泪跑开去准备东西。不一会,管家领着一个年纪半百的大夫小跑进入院子。
大夫把脉诊断了一番,又掀开张强的衣裤查看伤势,须臾,只是轻叹一声,写下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