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点头,对孔尚的识趣还算满意,若非他是闲闲的父亲,他会让这对夫妻一同消失,无论他是有心之过还是无心之失。
上位者的处事原则,只看结果,不问缘由。
“赴任之前,你还须做一件事儿,让孔维真和冯祎即刻完婚!”帝冷漠地道,“这两人在府里做出如此丑事,全府上下都看见了,传出去没法儿见人,不是死,就是剃度出家。如今让他二人成亲也是他俩的造化,三媒六礼就免了!”
“微臣遵旨!”孔尚以额触地,无颜再见圣颜,母女二人能保下一个已是皇恩浩荡了,怪只怪真姐儿和她娘太糊涂。有些事错了还可以挽回,有些错却绝不能犯,错了就得把命搭上。
帝不想再看见孔尚,若非他对妻女的纵容放任怎会有今日之祸?孔尚有不可退却的责任!
挥挥手,帝声音里透着疲惫:“你跪安吧!”
孔尚走了之后,顾让也随之告退,至门边儿忽想到一件事儿。“皇上,影梅庵该如何处置?”想必皇上不会手下留情。
帝冰冷的目光中透出沉沉的杀意,最后归于平淡:“烧了吧!给这世间留个干净!”
“遵旨!”皇上这主意好,烧了干净!
顾让躬身退至门边,转身要走,忽听得帝轻声道:“进之,多谢!”
顾让身形微顿,一揖到底:“微臣告退!”
今日为闲闲驱毒,费了不少内力,又打起精神将事情一件件安排下去,至此刻确实乏了。
帝起身转过落地罩,入了内寝殿。龙床的帐子跟他出去时一样,里面的人儿该是还睡着。
轻撩帐帘,明黄色的锦被下隆起娇小的一团,原来她睡着时喜欢把头蒙在被中,只留一片乌压压青丝散在枕上。
帝紧抿着的嘴角不自觉柔了线条,伸手拨开她脸上的被子,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秀眉微蹙,红唇微嘟,咕哝着什么,显是睡得不安稳。
帝干脆脱靴上榻,与她头挨着头睡在一处。一会儿又伸臂将她搂在怀里,没想到她却反手搂住他腰,一条小细腿抬起来搁在他腿上。
帝瞬间僵硬,侧头看她静谧睡颜,闭眼心里默念《金刚经》。
顾让之妻素氏交代过,此次强行刺穴拔毒,闲闲身子亏了些,须静养调理些时日。他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把持不住!
这样想着,帝慢慢放松紧绷的肌肉,搂着她渐渐睡着了。
本以为搂着闲闲是如何也睡不着的,没想到一觉醒来,日已西沉,竟是从未有过的好眠。
侧头看着怀里的女人,不禁莞尔,没想到闲闲还有助眠之功效。
平日里,她一副拒人千里的恭敬,从未像此刻般温驯地躺在自己怀中,如最贴心最亲密之人。
她看着娇小柔弱,抱在怀里却并不瘦骨伶仃,暖暖的,柔柔的,抱着会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