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善禧进屋规规矩矩给孔维德行礼，完了站在一边儿，孔维德不开口，他也没有丝毫不耐，静静等着。

孔维德慢慢宽着茶叶沫子，时而轻抿一口，就这样晾了他一炷香的时间，见他仍是不骄不躁，沉稳内敛的样子，暗自点头。

自从这小子偷偷跟着她去了开封，她就时常留心观察他。吃得了苦，沉得住气，不摆架子，懂得收拢人心，与他一起干活儿的河工们对他死心塌地的。脑子活络，能随机应变，有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儿，最重要的是有野心。

他不是一个甘于平庸的人，从他充满渴望的眼睛里，她看到了他想出人头地的野心。野心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是坏事儿，若能加以正确引导，能成大器。既然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份儿野心，那么她就给他一个机会。

孔维德放下茶盏，问道：“你可愿习武？”

她看到他倏忽抬头，茫然片刻，又瞬间露出惊喜。

“大姐姐肯教我？”

孔维德指了指晨风晨雨：“我这两个婢女武艺不弱，你若肯学，让她们教你几招也是不错的。”

孔善禧高兴地单膝跪地，一抱拳，朗声道：“谢大姐姐赐教，小弟定不负姐姐期望。”

孔维德点点头，提醒道：“你已过十四，骨骼经络皆已定型，想要练成绝世高手那是不可能的，但若勤加苦练，与人过招时，自保应是没有问题。”

“谢谢姐姐！”他激动莫名。

孔维德又道：“你且起来，给晨风晨雨敬一杯师傅茶。”

“是！”

孔善禧神色恭敬地斟茶倒水，端着茶盏一一向晨风晨雨敬茶拜师。晨风晨雨倒也从容淡定，并不因对方是府上的二少爷而露出羞怯不敢受礼的神色，这让孔善禧对两人越发恭敬起来。

待拜完师，孔维德才道：“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吧！”

见孔善禧眼底一掠而过的狂喜，又生生忍住，她满意地点点头，又道：“你走科举之路是行不通了，便先帮我跑跑腿，认认人，熟悉些场面上的人情世故，以后总有机会让你出头。”

“是！”孔善禧恭敬地行礼，心里慢慢涌上来一分感动，这个家里，只有长姐看得到他的努力，愿意给他机会，往后他也只听长姐的，哪怕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