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令殊今日同往日一样,早早的天还没亮就准备起来上朝,他起来的时候温莞清还在睡觉亦不曾察觉,有了孩子以后总是分外的贪睡,今儿亦是如此。颜令殊轻手轻脚的收拾好衣服便准备出上朝,哪知道晚生就候在房间,颜令殊放眼望去府门外一片火光,晚生见他出来连忙说道
“五爷,门外全是京兆府的兵马,整个府都围了起来。”
颜令殊手中抱着乌纱帽,右手还理着身上的腰带,淡淡说道
“大抵是祸事要来了,记住!待会无论如何,都不要惊动夫人,让她绝对不要踏出房门一步。”
说罢戴上了帽子缓缓像门前走去,漆黑的朱门,缝隙里一片火光,晚生拿下门闩,颜令殊缓缓推开了门,为首之人虽是背对着颜令殊,颜令殊却是再熟悉不过的乃是京兆府尹张显。
张显听见了声音连忙转过身来,看着颜令殊脸上厉声说道
“内阁大学士,总领翰林院颜令殊与瓦剌勾结叛国,指使关南副都统献布防图,故而革去一切职务收归京兆府查办,我遵圣上令,来接颜大人去京兆府大牢。”
颜令殊不慌不忙的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张显问道
“张大人何时收到的圣令?”
张显看着他答道
“子夜时分,圣上收的八百里加急从关南送来的,就跟在那封战报后面,在副都统的房间里收到了和大人您来往的书函。”
颜令殊点了点头,又问道
“那我府上还要搜查吗?”
张显点了点头答道
“自然是要的。”
颜令殊听后缓缓说道
“我夫人有孕在身,实在是经不起折腾,能否派人将她送回衡国公府后再行搜查?”
张显听了这话明显迟疑不决,他身旁的副将小声说道
“大人,这是叛国之罪,哪里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出了事儿可怎么好?”
张显却抬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颜令殊见他迟疑未决便又说道
“只送我夫人与孩子走,什么东西也不带,全府随你们查。”
颜令殊看着张显仍旧是那副神情,张显为人圆滑,知道颜令殊必不是等闲之辈,何况他要送的两人一个是贺侯爷家的外孙女一个是衡国公府的嫡女,就算是圣上也要看几分面子,更何况是他。
张显淡淡答道
“好,只她二人。”
颜令殊行了礼笑着道
“多谢张大人。”
方才转头看向晚生说道
“去叫夫人和小姐起来,你护送他们去衡国公府。”
“是。”
张显看着晚生,眯了眯眼睛缓缓说道
“颜大人……咱们刚才可是说好了两个人的,再多我可就说了不算数了。”
颜令殊淡淡答道
“总得有人送吧!他送完了便回府上,大人若是不放心也可派人跟着。”
张显这才点了点头,淡淡说道
“那大人请吧!”
颜令殊行了礼又道
“劳张大人,我交代夫人几句话。”
张显不说话也就默许了,身旁的副将想要说什么张显瞪了他一眼,他便又憋回去了,张显看着悠哉悠哉的颜令殊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
“颜大人怎么一丝焦急之情都没有,要知道您犯得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啊!”
颜令殊双手抱在胸前淡淡说道
“冤枉。”
张显听了这话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
“什么?”
颜令殊淡淡的又说了一遍看着张显道
“实在是冤枉。”
张显听了这话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您这样子哪里是喊冤枉的架势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犯了什么罪呢!”
颜令殊叹了口气说道
“令殊实在是被人陷害的,还望大人明察啊!”
张显啧了一声说道
“说起来这事我也是摸不着头脑,但颜大人放心,您若真是清白之身,我是不会冤枉了一个好人的。”
颜令殊又行了一礼笑着道
“多谢大人了,对了!圣上可曾说对我家中人等如何处置?”
张显淡淡说道
“这事儿大人不用担心,除了您革职查办再没有其他的旨意了,只是您府上的人近来少出门便好。”
颜令殊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的说道
“圣上到底还是有所顾虑啊!”
张显再啧了一声问颜令殊
“颜大人,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按理说您若真是冤枉的,此等大罪可是祸从天降啊!您怎么……好像早有预料一般?”
颜令殊笑了笑看着张显说道
“大人在朝中为官这么多年,我是个什么人您是应当清楚的。再者说了,我连关南的副都统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不了解,我与他又何来的什么书信往来一说。且,我与瓦剌勾结有什么由头吗?总不能我朝中好好的高官厚禄不要,莫名其妙的做出此等事来吧?”
张显迟疑了一会儿说道
“这……关南的副都统原是您父亲门下的门生,至于由头我不妨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由头是您因颜阁老的事情怀恨在心,勾结瓦剌意欲谋反。”
颜令殊听了这话不禁额头一凉,这是有人挖好了坑等着自己往下跳啊!颜令殊看着张显问道
“那这副都统人呢?”
张显摇了摇头说道
“死了。”
“死了?”
张显点了点头说道
“昨日便就战死了,书信也是搜查时找到的。”
颜令殊轻轻笑出了声淡淡说道
“真是好手段,死无对证啊!”
张显亦点头说道
“是啊!事情可不就麻烦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