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看不清表情,只是听见温莞清说了句
“我给你去倒水,你好好躺着吧!我可不想下个月十五见不着新郎倌。”
颜令殊靠了回去,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才道
“全当是冲喜了!”
“呸呸呸!你又不是病入膏肓了,冲什么喜?”
颜令殊嘴角带了一抹笑意,却还不忘叮嘱她道
“小心点,把灯点上吧!仔细再烫着了。”
温莞清端着茶盏走了过来,嘴里还念叨着
“哪里有那么笨?我又不是小孩子。”
颜令殊从被子里伸出手,接过杯子的时候不小心碰着了她的手,才发现原是冰冰凉凉的,连忙握住她的手塞进了被子里道
“怎么这么冷?你在这儿待了多久了,我又没什么事情,你早该回去了,哪里要这样陪着我呢?再说现在你毕竟是还没嫁过来,这样总归是不好的。”
温莞清轻轻问了一声
“你是怕别人说闲话?”
颜令殊握着她的手却道
“傻丫头,我是怕别人说你的闲话,坏了你的名声。”
温莞清坐在床前缓缓说道
“不用担心我,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罢了,快喝吧!不是渴了吗?”
颜令殊舔了舔嘴唇这才缓缓喝起了茶碗中的水,温莞清看着他整个人咕噜咕噜的喝着水简直像头水牛。
颜令殊喝完了水才道
“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子时过了有一会儿了吧!话说到这我才想起来问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摔成了这样?”
颜令殊皱了皱眉头,方才将喝干了的茶碗递了过去道
“是朝中的事情,我如今是被人当做了靶子,既然是有心对付我,我索性让他如愿好了。”
温莞清却听不明白,看着他道
“你的事情我不明白,可是自己的身体怎么能不好好护着呢?”
颜令殊看着她道
“是个意外,没事情的,你看我现在与平时还有什么两样?”
温莞清叹了口气道
“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近来就没有一件好事情,不顺心的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怎么就没一件好事情?”
颜令殊笑了笑道
“那也未必,昨儿我听宋学士说你表哥春闱之试的文章写得很不错,我虽未看见文章,可宋学士既然这么说了,想必定然是榜上有名了,会元也是可期了。至于其后的殿试,以他的才学,中个三甲应该不难吧!”
温莞清听到这长舒了一口气,很是欣慰的说道
“段家也算是出个人才了。”
颜令殊摸了摸她的脸笑着道
“你五哥虽受了伤不也升了官吗?福兮祸所伏嘛!”
温莞清嘟着嘴道
“也是。”
话说完外面敲更的声音响起来她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才道
“都与你说了这么久的话了,你好好躺着吧!再睡一觉,有什么话白日里再说了,大夫说你伤的是脑袋可得好好养着。”
颜令殊却拉着她问道
“冷不冷?”
“什么?”
颜令殊笑了笑看着她道
“上来同我一起躺着吧!你这样下去要是在下面冻着了怎么办?”
温莞清啧了一声歪着头看着他道
“你这会不怕闲言碎语了?”
颜令殊拉着她却说
“你都不在乎我在乎什么?再者说了,你迟早是要嫁给我的,不是吗?”
温莞清也是在是冷的很,原先披着外袍睡觉是还不觉得,如今与他说话说久了,还真是冻得厉害。
她点了点头道
“好吧!这要是让祖母知道了,肯定要骂死我,尚未婚娶就和男子同床共枕的,这要是传出去,啧啧啧。”
颜令殊往里面挪了挪,方才掀开被子温莞清就感觉到一阵热气,温莞清穿着外衣便就钻了进去,温莞清到底还是不好意思,颜令殊自然是知道她的心思,他淡淡的笑了笑将她搂在怀中笑着道
“还冷吗?”
温莞清整个人被他闷的像熊一般哪里还冷,只觉得连气都透不过了,温莞清嘀嘀咕咕的说道
“少阁老,你艳福不浅啊?暖香软玉在怀啊!”
颜令殊闭着眼睛笑道
“我抱着自己的夫人有什么不妥的?以后成了婚我是夜夜都要抱着你睡觉的,怎么?不成啊?”
温莞清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味,嫌弃的说道
“谁要同你一起睡?”
“我是你相公,你不同我睡你想同谁一起睡?”
“我要和阿笑一起睡,不成吗?”
颜令殊听了这话却笑了,声音听起来很轻快的说道
“阿笑晚上睡觉打呼噜,打的震天响,我只怕你受不住。”
温莞清听了不禁笑了出来,道
“瞎说,她那么小的孩子打什么呼噜?”
颜令殊唉了一声才道
“是真的,你是没见她白日里成天那么疯玩,哪有一时一刻是歇着的啊?你说她累不累,晚上打呼打的简直像头小猪。”
温莞清拍着他的胸口道
“哪有你这么说孩子的?”
颜令殊却答道:“说了你还不相信,去年有一回晚上我陪着这小东西睡觉,四仰八叉的缠着我就不说了,打呼噜都把我打醒了!我还以为是外面打雷了呢?”
温莞清听了一个劲儿的笑着,颜令殊听着她的笑声顿时觉得心里很舒坦,这几个月大事小事不断地烦心,像这样的时刻几乎是很少了,能安安静静的抱着她哪怕什么都不说都觉得很美好了。
温莞清却全然不知的说着话,直至听见头顶上传来有规律的呼吸声这才反应过来,缓缓抬了头,看着月光下的他下巴上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小胡茬,整个人都很规矩。
是啊!他是连睡觉都十分得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