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池芜开了门,站在门槛上,并不说话,只是看着她,面无表情,居高临下。
千知很少见到池芜真正的面无表情,但她也知,池芜必定对面前的女子很是不喜。
“我便是那求医的妍娘,这病却不是凡间大夫能治,而是被狐妖缠身,备受病痛折磨,求仙人收了那妖怪,还我安宁。”妍娘的神情看起来像是下了什么狠心,说着说着脸上已是梨花带雨,说完后重重磕了一个头,态度虔诚。
千知躲在一旁看着,突然羡慕起这女子的美貌,真是哭着也是很好看的,娇柔如花。
“我道你只是容颜丑陋,没想到心思也这样不堪。”池芜清澈如铃的声音空荡荡地响在院子里,嘴边毫不掩饰的讽刺,看着那端跪的女子的眼神真像是在看蝼蚁一般。
千知却不知池芜是什么意思,这女子容貌已是极好,放在妖界中也是翘楚,如何说她丑陋,难道......她披了皮子不成?
那妍娘听了池芜的话,脸上更白了一分,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嘴哆哆嗦嗦,一句话也说不出,直盯着池芜,眼神凌厉,阴测生寒。
“今夜月亮也会很好,若想活命,不若全讲与我听,你发榜不就是等今日么?”池芜看她眼底升起的杀意,觉得好笑,尔尔凡人,怎么这样残虐大胆,连仙妖都不惧了。
池芜微微泄了些灵气施压,妍娘只觉喉咙紧锁,心中十分恐惧,知了对方并非过去所遇的普通方士,收敛了心思,变得后悔惭愧,脸上灰败惨淡,直到压力消失,才大口呼吸起来。
“千知,将妍娘扶进屋内。”池芜在阳光下眯起凤眼,似乎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向千知藏的大树的方向吩咐完后自行进了屋。
千知立刻狗腿地跑出来,有些不喜地将那一脸劫后余生的女子往屋里扶。
池芜不喜欢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千知这样想着,动作有些随意,不再念及她那可怜模样。
妍娘坐下后一脸委屈,千知越看越不喜,她方才以为这女子没有什么是不好看,如今又觉得她的一切都造作虚假得很。
大概你不喜欢一个人,她做任何事,你都会觉得厌恶。千知自己却还未察觉她已经很信任池芜了,喜她所喜,厌她所厌。
“我只听实话。”池芜坐在上首,手掌慵懒地撑着脸颊,眼里闪着莫名的情绪,微瞥妍娘,状似无意道,语气云淡风轻。
“是。”妍娘咽了咽口水,闭上了眼,似乎在斟酌,心想着不说也是死,昨夜那狐火烧得她浑身剧痛,似乎下一刻就会被活活痛死,她至今还心有余悸,今夜还要再来一次,怕是小命难保,若是说了,死也死得痛快。
她欠喜喜的,也是时候还了......
这么多年,对她来说,已是偷来的荣盛的岁月了。
妍娘再睁眼时表情已换作坚定不移,起唇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