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大人为何行色匆匆。”她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他的鞋,虽然她不知道这个时代的讲究,可是电视剧也没少看好不好,云纹向来是官家的东西,能穿的自然不是一般人。
他恍然大悟,随即低头看去,果然看见被袍子遮挡住的鞋子露出云纹的一角。他有些震惊,这孩子竟然如此观察入微,只是有这样的心思,让他不得不怀疑,她到这里来是否有别的目的。
接触到他揣测的目光,云了的心里一沉,一时大意,她竟然忘记了收敛自己的本性,看样子,这里她怕是呆不久了。她这样想着,果见付春生伸手扶起她。“丫头这般无依无靠,倒是个可怜的人,不如过些时日,我托人在外头给你寻一份差事,也好维持生计。”他的话听着像是为她着想,实际上分明是在告诉她,这里容不得她。
云了微微低眸,不过很快就抬起头,眼中没有半分悲伤或愤怒,。反而微微一笑。“云了在这里谢过大人了。”她说完回头看了一眼付月如,只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话想说,过了片刻,终于开口道:“爹,云了不能留下吗?”
“莫要胡闹。”付春生忽的沉下了脸,付月如最了解父亲的脾气,看他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默默的立在那里,咬着下唇。
就这样,云了在养伤的期间,在府里安安稳稳的过了个大年,直到正月初六,一个老气横秋的男人上了门,那便是城东隐月楼的账房先生沈贵。说来沈贵这人也有趣的很,自小和隐月楼的东家宋隐月青梅竹马,为了宋隐月闭门苦读六年,终于考得了榜眼,荣归故里,却听到宋隐月已经嫁作人妇,辛辛苦苦那么多年,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他咽不下心里这口气,活活憋出一场大病,自此一蹶不振,直到宋隐月的夫君遇上山贼死了,他就到了隐月楼里做了账房先生,而且这一做就是这么多年,两个人一点进展也没有,有人说他痴情,也有不少人骂他傻,如今他两鬓已经泛白,看起来着实有些凄凉了。
他一进府,就看到付月如亭亭玉立,容貌出众,身段较好,那微微一笑,仿佛整个天都被她映的晴朗了许多。再看看她身边的丫头,皮肤蜡黄,精瘦精瘦的,好像风一吹就会散掉一样,对方那略带揣测的目光,让他有些不自在。
“小姐。”对于付月如,沈贵自然是识得的,所以一打个照面,就很有礼貌的行了一礼,付月如明显有些失落,显然,她也知道云了要去隐月楼的消息,只是不曾想这一切来的这么突然。“爹他在厅堂呢,随我来吧。”她瞅了瞅云了,然后依依不舍引着沈贵去厅堂了,云了默默的跟在后面,心里有些难受,这些日子与付月如的相处,让她感觉到了家的温暖,现在这么突然的离开,她有些不舍。
她们到厅堂的时候,老爷不知在和什么人说话,那人高高瘦瘦的,一张脸看上去很刚毅,看到她们来,老爷挥挥手,那人点点头就离开了。
沈贵进去,向着老爷行了一礼,便开始交谈,付月如和云了被隔绝在门外,由于距离太远,也听不清在说什么,只是隐隐约约可以听见云了的名字,两人还不是时的看向她。
这时候付月如拉起她的手,阵阵温暖传送过来,那双美的折人心魄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水雾。“了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如果在那里受了什么委屈,就过来告诉我。”她咬着下唇,好像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嗯。”云了点头,淡淡的回应,习惯了孤独的她,早已经变的坚强独立,即使面临再大的困难,她也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可是今天不知怎么的,听她这么一说,心中竟然泛起一阵酸楚。
不一会儿,沈贵出来了,站在门口,对她打量了一番,然后淡淡的说道:“走吧。”
“是。”云了垂眸,跟在他的身后,头也不回的出了府,她不能回头,怕自己不舍,其实明明之中,这个性子温顺的大小姐早已经成为了她的牵绊。
去往隐月楼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气氛有些压抑,过了一会儿,一座十分气派的三层酒楼出现在她们的眼前,隐月楼三个漆金大字在阳光下金光闪闪,光是外部装修就让人叹为观止,可见这酒楼的主人也不是个简单的主。
“进来吧。”沈贵侧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凉薄,对她没什么好感。云了不以为意,这样的人说的难听些无非就是狗仗人势,并不要紧。只是她想在这里过活,还真就不能得罪,于是她紧走两步,赶在他进门之前拦下他,沈贵显然一愣,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接着就看到她从怀里掏出一根簪子。“你这是做什么。”她提高了语调,不但没有收下,反而把东西推回来。东西没送出去,就被退回来,云了不以为意,心下对他却有了新的审视。
只见她微微一笑,又把东西塞回他的手里。
“常听小姐说起老板娘为人和善,处事宽厚心下仰慕得紧,便想送些东西聊表敬意,这物件虽不值钱,却是娘亲留给我的念想,人都说礼轻情意重,还请沈叔代为转交。”她说完学着沈贵之前进府的样子,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