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长这样，”琉璃拉住门把手，“上次听河东那个说书先生讲，他说处在地狱的人，喜欢用祭祀亡者的钱币在各处镶金嵌玉，看来此言不实。”

“恩，这的确很朴素。”

“像你府上膳房的后门，也不对，那扇好像刚刚上过漆，还是它更旧一些，”她与容昭同时跨出一只脚，望向门外世界，“那长得不靠谱的孩子没带错路呢。”

先一步迈入凡世，看到铺在地上，并排摆放的两件衣袍，不知怎的有点欣喜，他回头看到琉璃变了许多，不光是脸，身姿形态都有了模糊的剪影，好像重叠了两个人影。容昭赶忙拉了她出来，两人同时睁开眼，从地上起身，掸了掸衣上尘土。

这时他们才想起来，在刚刚的地方，穿的是没有花纹，没有腰带，不知用什么法子扣住的素白单衣。

“啊——”琉璃伸了个懒腰，她有种睡饱了的感觉，浑身骨头酥酥麻麻。

“喏，”容昭整好袖口后将一块两面刻有奇怪字符的圆状白玉佩递给琉璃，“阿璃，你的玉佩，掉地上了。”

“咦？这不是我的，”正反细看后放回容昭手里，“真不是我的。”而且刻的字歪歪曲曲这么丑，怎么可能是我的？她在心里编排默念道。

“嘭——”一声巨响后整件屋子开始抖动，好像被什么大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沙尘瓦砾纷纷扬扬落下，容昭立刻伸手帮琉璃护住额头。

“来，我们先出去。”

“好，”余光瞥见整块摇晃不定的墙壁，她也是下意识扑在了容昭身上，“哎呦喂——快些——走，疼死我了。”后背应该是受了重击，琉璃疼得脸色惨白，“其实没有那么疼，容昭，我开玩笑的。我们…走快些吧。”因为容昭自责内疚的表情太过可怜，琉璃只能强忍着背部撕裂般的痛楚对他微笑。

茅草平屋在他们跑出后轰然倒下，扬起滚滚尘土，与之同时着地的还有两人，在他们面前倒下后也没有再爬起。

琉璃拂开容昭护在眼前的手，站起身看到小石头，他成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模样：逆光而站的奇怪生物，跟人差不多的形状轮廓，四肢却是若隐若现，好似与黑色衣裳融为一体。这次没有借用任何人的脸庞，却又像是每一张脸庞。

“你怎么了？”虽然没有清晰的脸，琉璃却觉得他此刻很严肃，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