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

嘴里默念这两个字，他心里顿时涌上一丝丝烦躁之感，但是说话的时候还是尽量将语调放轻了。

“刚刚在外面站着，我的外袍都淋湿了，总要脱下来才是。”

听见他说明了自己只脱掉外袍，樊子苓这才慢慢转过身来，但是却也是又羞涩又尴尬。

两根手指头不停地搅在一起，她不敢抬头，不敢对上男人那双精亮的眼眸，哪怕是在这样寂静的夜里。

在这个男人面前，樊子苓永远都是自卑的。

她是丞相府不受重视的庶女，而对面那个男人呢？

他是天之骄子，他是当今陛下最为宠爱的儿子。

尊卑门第观念深深地扎根在樊子苓的心里，让她永远都不敢正视面前这个优秀的男人，从开始到现在，她能做的，都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他，仅此而已。

她想，如果人生可以选择的话，她贪婪的想要一个足以匹配得上他的身份，这样她就不必再如同今日这般卑微，就连爱一个人，也变得小心翼翼。

“你怎的不说话？”

司马潇突然开口说话，扰乱了樊子苓的思绪，也让她骤然清醒，回归了现实。

捋了捋鬓角的碎发，她的眼睛四处乱转着，就是不敢抬头。

提着裙子走到桌边，她拿起杯子倒了杯水想要端给司马潇，许是太过紧张，她转身的时候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摆，杯子瞬间脱手，就连她自己也即将在这种状态下摔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司马潇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他微微蹙眉，出口的语气责怪的意味明显。

“怎的这般不小心？”

“我……”

这个时候，樊姑娘那张小脸儿已经红得透透的了，若不是伸出黑暗中，她的窘态一定会被面前的男人尽收眼底。

夜晚果真是个好东西，它可以帮助你隐瞒一切尴尬的神情，也是令人滋生暧昧的温床。

就在窗外叮咛声中的雨夜里，屋内的室温正在一点一点升高，眼前的两个男女，距离挨得极近，彼此间呼吸可闻，若是再稍稍拉近些距离，便可以更加亲密无间。

此时此刻，樊姑娘的眼睛就这么望进了男人那双幽暗的眼眸，她似乎从那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想，或许他也是对她有些感觉的呢？

“你……”司马潇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夫人，您怎么了？”

外面来的人是绿竹，她像是听到了杯子摔在地上的声音，所以巴巴地赶了来。

可是现在樊子苓被司马潇搂在怀里，便是向东都动弹不得。

心下一急，她伸手就拉住了司马潇的袖子，打算求他放开自己。

“殿下……唔……”

樊姑娘想要说出口的话统统没有来得及说，那些一字一句，悉数被男人吞进了肚子。

脑海中划过一阵轰鸣，樊子苓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