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潇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唤得身体一僵,放在袖子里的拳头微微攥紧,他愣了一愣,随后便缓缓转过身来,迎上了樊子苓俏丽的面容。
这些年来,司马潇从来都没有好好看过面前这个女子,他虽然平日里是胡闹了些,可是在这方面,他心中依旧有一杆称。樊子苓是他兄长司马易的女人,他定然不会多看一眼。
可是今日司马易和秦艽那一句一句关于面前女子的事情就这样被他收入了耳中,让他不得不去正视面前的人,重新打量这个偶然走进他视线的姑娘。
稍稍沉默了些许,他收敛了思绪,开口了,“你……起来吧。”
道了声是,樊子苓缓缓站直了身体。接下来,她缓缓抬起了头,对上了司马潇的视线。
心脏骤然一停,她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涌着涌上了她的大脑,让她脑海瞬间空白,只留下了这个男人褪去恣意风流后一张冷峻认真的面孔。
在樊子苓与司马潇无数次的擦肩而过或者短暂对话中,司马潇留给她的感觉永远是一副玩世不恭漫不经心的样子,樊子苓从来都没有想过她可以看到他这样的神态。
而更让她觉得失控的,是她竟然从他的双眸中,看到了自己小小的身影。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第一次主动对这个珍藏在她心底的男人说了话。
“妾身冒昧,扰了殿下的雅兴,妾身这就离开。”
樊子苓并不知道司马潇其实是特地在此等她的,直到现在,她还没能领悟秦艽的用意。
不过她没能理解不要紧,因为司马潇已经开口拦住了她。
“不必。”他声音冷冷清清,像是隐藏着许多说不清楚又道不明白的思绪。
就在樊子苓没有明白他言语中的意思时,却听见面前的男子又接着说道:“我是在等你。”
脑海里似是有什么东西“嗡”得一声炸裂开来,让樊子苓有些微微的眩晕感。
不受控制地将自己的视线放在司马潇英俊的面容上,她觉得自己已经深陷他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中不能自拔了。
手指深深地嵌入了手掌心,她像是再通过这种方式提醒自己清醒一点,再清醒一点。
可是面对她,她始终是保持不了理智的,她总是能轻易卸下全部的心防,全心全意,只为他一人。
“殿下,您……”
“樊子苓。”
这是司马潇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也是她第一次从他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
心弦狠狠地绷紧,她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回应他什么。
对她来说,这个男人既熟悉,却又陌生。
两个人就这样陷入了尴尬,这个时候到底还是男人更为主动一些。
“谢谢你。”司马潇率似是受不了这空气中的尴尬,率先开了口。
听见这一声谢字,樊子苓刚刚升腾起来的喜悦瞬间消失殆尽。
想来,他是知道些什么了吧?
看了看这四季亭轻纱漫舞,鸟语花香的样子,她突然就明白了,今天这个约,是秦艽的良苦用心。
可是她真的不需要。
她不需要这个男人任何的感谢,任何的愧疚,从始至终,她都是一厢情愿的,没有不甘,没有心酸,更没有后悔。
勾起唇角,樊子苓清冷的一双眸子就那么望进了司马潇带着愧疚的桃花眼,“殿下,您的话,妾身不懂。”
“你懂。”司马潇近乎固执地说着这句话。
“子苓不懂。”
“那你告诉本王,为何你要代替公主出嫁?”
深吸了一口气,樊子苓将自己心中翻涌的全部情绪都压抑在心脏深处的某一处角落,努力让自己显得更为云淡风轻一些。
“殿下的意思妾身真的不懂,妾身樊子苓,身为丞相之女,理应在国家需要的时候为国分忧,前有温静长公主做表率,妾身自然时时刻刻铭记,不敢遗忘。如今大泱与乌木图恐有嫌隙,妾身甘愿代替公主和亲,但求两国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