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她跟前凑了凑,她看了看周围的人,她压低了声音开口了,“你说这司马易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为啥我看你就不太喜欢他呢?”
樊子苓没有想过秦艽会有这么个问题,身体微微一怔,她有些忸怩的说道,“妾身虽仰慕王爷,但从未想过会进入陵广王府,如今这样,也只能说是阴差阳错造化弄人罢了。”
挑眉看着她,秦艽有些搞不懂了,“为啥我觉得你嫁给司马易还有些失落呢?”
樊子苓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伸手为秦艽布了几道菜。
在樊子苓行动的过程中,秦艽一直在思索这樊子苓为啥不喜欢司马易的事情。
樊子苓是不受樊朗待见的丞相府庶女,她当时被安插在司马易身边其实就是樊朗投下的一枚棋子,但是樊朗可能高看了自己这个女儿,她这几年并无所出,也没有给她带回任何有利用价值的东西,所以渐渐地,樊子苓也就成为了一名弃子。
如果说之前碍于丞相府,樊子苓不能对司马易产生感情,但是现在,她已然自由,却依旧跟司马易形同路人,按照那位爷的魅力来说,这着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过这个世界上也还有那么一句话,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没准儿这俩人就真不来电。
当然,秦艽还有另外一个想法,这个想法一点一点的在她心里放大成型,让她忍不住就直接问了出来。
“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这个时候,刚刚出了门不知干什么去了的司马潇又潇洒地走了回来,刚巧从她们跟前经过。
只见樊子苓听见秦艽这句话后身体一僵,眼神放在了司马潇身上,紧接着她给秦艽布菜的手就一抖,一双筷子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被两只筷子落地的声音唤醒,樊子苓回过神儿来慌忙的捡起了筷子,全程低着头不敢看秦艽的脸。
可是她越是想掩饰,那这也就越是事实。
秦艽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这娇俏的樊姑娘,心里藏着的人竟然是那个毒舌又阴损,风流又滥情的三殿下司马潇。
忍不住啧啧称奇,她不等樊子苓解释,伸手就拍在了她的肩膀上,“姑娘,且行且珍惜啊。”
樊子苓压根儿也不懂秦艽在说什么,只是因为自己这秘密被发现了有些慌乱。
小脸儿涨得通红,她眼睛左闪右闪,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是好了。
秦艽自是看出了她的窘迫,环顾了一下四周,她瞧了瞧司马潇带进宫的那两名女眷,直接就咧开嘴笑了,“子苓妹妹,其实抛开这位三殿下的人品不说,你还是挺有眼光的,这位王爷的皮相还是很不错的。”
“啊?”
樊子苓不知道她东说一句西说一句要表达些什么,等她刚想开口问的时候,秦艽又开口了,“其实你还是有机会的,你瞧瞧司马潇带进来的那俩货,一看就是绿茶白莲花,谁见谁想掐。”
“什么茶?”很显然,樊子苓又懵了。
撇了撇嘴,秦艽觉得自己这样小心翼翼的压低了声音说话实在是不太开心,大眼睛转了转,她笑嘻嘻地朝着樊子苓开口了,“还记得咱俩说好的事儿不?”
瞪着眼睛想了想,樊子苓连忙摇了摇头,“王妃,不行的——”
“什么不行,姑娘要出恭,也不行?”
樊子苓没有想到秦艽给她来这么一出,看了看坐在前头明显有些不悦了的司马易,她再次摇头,“王妃,您别闹了,待会儿……”
见她这样,秦艽也不管,倏地就站了起来,转身就朝殿外走去了,临走之前还不忘了给樊子苓留下这么一句,“姑娘要出去玩了,去不去随你哦。”
看着秦艽大步流星的背影,樊子苓终是深深叹了一口气,提着裙子跟了出去。
秦艽跟樊子苓来的是长安殿不远处的一处建于假山上的暖亭,手里捧着手炉,秦艽从怀里摸出一把瓜子,嘎嘣儿嘎嘣儿嗑的好生欢快。
她吃着,还不忘了一脸哀怨地看着她的樊子苓,伸手抓出一把塞进对方的手掌心里,她那样子看上去很是乐呵,“来,你也吃,甭客气。”
樊子苓看着手心儿里的五香瓜子,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纠结,“王妃,要不咱们还是走吧,你看,待会儿万一爷找起来,多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你就甭想那么多了,咱们就在这儿唠唠嗑,不是挺好的吗,难不成你也愿意去吃那宫宴?”
听见她这么问,樊子苓实诚的摇了摇头。
见状,秦艽便站起来直接将她按在了座位上,开口道,“你就放心吧,有什么事儿我顶着,你们家爷要是责罚你,我就代你受了。”
感受着秦艽说这话时轻松的语调,樊子苓也不由得微微一笑,“王爷这样宠爱您,怎么会忍心责罚您呢?”
翻了个白眼,秦艽直接呵呵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他不忍心责罚我了?”
听见秦艽这么说,樊子苓摇了摇头,开口道,“王妃,王爷待您好,那是有目共睹的,前日我在院子里还听见两个小丫头说羡慕您呢。”
听见她这么说,秦艽停下了嗑瓜子的动作,凑到她跟前问道,“那你呢,你羡慕吗?”
樊子苓以为秦艽这是在试探她,连连摇头,“王妃说笑了,妾身对王爷没有非分之想的。”
“哎,谁问你这个了?”眉头一蹙,秦艽接着问她,“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也找一个这样待你好的男人?”
樊子苓没成想秦艽会这样问,这个问题其实是盘旋在她心中很久的问题了。
身为一个女子,她何尝不想得到一份珍贵的感情呢?
可是她已经入了陵广王府,这一切便都已经身不由己了。
其实她自从第一眼见到司马易开始,便已经喜欢上了那个风流俊逸的三殿下。那时她刚入王府,司马潇过来找司马易,她在那绿荫深处的长廊下见过他。
当时她就想到了那句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那时的她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只一眼,便喜欢上了那个众人眼中纨绔的三殿下。
这些年,她将这个秘密在心底藏得很好,可是这些日子,看着司马易与秦艽那般恩爱,她原本已经死了的心像是又活了。
她其实很得很想要一份相知相守的爱情,而那个人,她更希望是他。
如今,这个秘密就这样被面前这位王妃拎出来说,樊子苓其实略有一些窘迫,可是她素来知道这位王妃眼尖嘴毒,所以也并不打算隐瞒。
“王妃,说实话,妾身真的很喜欢三殿下。”
听见她这么说,秦艽其实还有一些暗暗窃喜,毕竟她既然亲口承认了,那么也就不是她的情敌喽。
脸上挂着满满的笑意,秦艽往她跟前凑了凑,“子苓,你的眼光不错,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啊?”
樊子苓知道秦艽是真有可能做出出格的事情的,所以直接拒绝了她的好意,“王妃,还是……还是不必了吧?”
没成想自己被拒绝,秦艽瞪圆了眼睛瞧着她,“为啥?”
垂眸盯着地板瞧,等再开口时,樊子苓的语气中都染上了许多的失落,“妾身自从进了王府那一日,便算是这陵广王府的人了,除非王爷休了妾身,不然,妾身这一辈子怕也是要在这王府里度过的。”
知道封建女人向来没什么地位,不给过作为现代人的秦艽,听见樊子苓这样说自然是不会赞同的。
将手中的瓜子扔在石桌上,她拍了拍手,站在樊子苓跟前就做出了一副准备上课的架势。
清了清嗓子,她开口了,“你一好好的小姑娘能不能别跟个老太太似的长吁短叹啊。在我看来,这女人就得主动追求幸福,莎士比亚曾说,爱情不过就是一种疯;蒙田曾经说过,谁按照规则去爱,谁就得不到爱;卢梭也曾说过,爱情不应该有规则,也不应该有条件,还有……”
“王妃,这些人都是谁啊?”
秦艽正在这翻遍了脑子将自己初中时背的名人名言拿出来用呢,结果被樊子苓这么一说,她直接就忘了词了。
皱着眉头想了两秒钟,她这才回答樊姑娘的问题,“是谁你就别管了,反正人家说的都特好,伟人那种境界,你得学着点儿,别成天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看着闹心。”
见她如此说,樊子苓半懵半懂的点了点头,等过了会儿她又有些犹豫地开口了,“王妃,这……这都是什么意思啊?”
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一下樊姑娘的小脑袋瓜,秦艽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这才打算接着给她洗脑,“总而言之,这几句话的意思就是,要想将司马潇弄到手,你就得主动出击。”
被秦艽这惊世骇俗的言论吓得嘴都有些合不拢了,樊子苓揪巴着一张小脸儿,使劲儿摇着头,“不了不了,妾身怎么敢这样做?”
如果她真的这样做了,那就是给堂堂战神陵广王的脑袋上扣绿帽子,她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秦艽看着她涨得通红的一张脸,一看就知道这厮心里的想法,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又开始胡扯上了,“这要想生活过得去,哪能头上没点儿绿!放心吧,你们爷也不会怪你的。”
樊子苓听完这句话,身体直接冻住了,站起来往后稍了两步,她咽了咽唾沫,福身开口了,“爷……”
靠,什么情况?!
秦艽顺着樊子苓的视线就转过身去,结果就发现一身狐裘大氅的司马易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样子已经待了有那么一会儿了。
樊子苓不知道她的秘密有没有被这位爷听去,只是将头埋得很低,几乎不敢去看那张冷峻的脸。
而咱们秦九爷,因为已经确定了自己肯定又是“祸从口出”了,所以就直接装傻充愣打起了哈哈。
“哎哟,爷,这么巧,你也来这儿嗑瓜子?”
不去理会秦艽的插科打诨,司马易扫了一眼樊子苓,冷冷道,“你先退下吧。”
道了声是,樊子苓便提着裙子走下了台阶,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人了。
这暖亭里此时此刻就只有司马易和秦艽两个人,一个面色冷冷冰冰,一个眼神躲躲闪闪。
秦艽是没打算先说话的,因为她相信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会惹怒这只即将发威的狮子,所以她现在就想装一只小白兔,这表现良好了,说不定还能跟狮子成为朋友呢。
见她站在原地来回摇晃着身子就是不说话,司马易便冷着脸走上前去在她面前站定,“爱妃就没有什么可说的?”
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秦艽从唇角扯出一抹假笑,“我说什么啊?”
眸色一暗,司马易语气不善,“不如爱妃就给本王解释解释刚刚那句话。”
秦艽梗着脖子继续装傻,反问他,“刚刚哪句话啊?”
连直接黑成墨汁,司马易几次想开口质疑她,可是偏偏就说不出“头上没点儿绿”这样的混帐话。
站在原地,他长臂一伸就将秦艽搂进了怀里,甚至抱得她脚都离了地。
微微眯了眯眼,他直接俯身,张口就咬在了那张总是胡乱说话的朱唇上。
瞪着眼睛蹬着腿,秦艽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
这厮得使多大的劲儿啊,她这嘴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等司马易咬够了,放开了她,她这才双脚落地重获了自由。
“爷不治你,你就不长记性!”
秦艽嘶嘶哈哈的揉着嘴唇,又抹了抹唇上的口水,这才哀怨无比的说道,“我冤不冤啊我,我这好心为你排忧解难,你却在这里耀武扬威!”
往前走了一步,司马易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确定,你这是在给爷排忧解难?而不是在给你自己谋私利?”
“嘿,瞧你把我说的,我就是这么的不堪吗?”
给了她一个“不用怀疑,你就是”的眼神,司马易那双犀利的眼睛简直就像是x光一样能戳穿秦艽全部的伪装。
见状,秦艽轻哼了一声,果断的使用了传说中的“倒打一耙”,只见她脸色一变,小嘴一噘,开口就酸上了,“司马易,你去娶你那个什么敏的公主去,少来这里找我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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