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十七爷,果真是对你用情至深——”
“用个屁的情!丫一天不整我就浑身难受!”
秦艽说这话的时候就翘着二郎腿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不屑模样,看得顾珍珍哭笑不得。
“小祖宗,你快瞧瞧你现在这个模样吧,放眼天下,真就找不出来第二个。”
秦艽听见她这样说,更是傲娇上了,“那当然了,我就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听见她嘴里往外冒酸话,顾珍珍无奈白了她一眼,“你真当我夸你呐?挺好一俊俏的姑娘,天天撸胳膊挽袖子跟那帮臭男人称兄道弟,我看到时候谁敢要你!”
听她这样讲,秦艽顿时就不乐意了,“什么臭男人?照你这么说,我孟二哥也是从那男人堆里出来的,你怎么就不嫌他臭?”
一时间被她怼得哑口无言,顾珍珍羞臊着一张脸,没好气道,“我现在是在说你,你反倒过来说我了……我来问问你,你这身份被那位爷发现了,今后可如何是好?”
从盘子里抓起一把瓜子嘎嘣嘎嘣地嗑着,秦艽嘴里边一边咀嚼着一边无所谓道,“知道就知道了呗,我这一不害人二不犯法的,他还能杀了我啊?”
顾珍珍一想,到也是这么个理,给她倒了杯茶,两个人就这么家长里短地唠了起来。
说着说着,秦艽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眼珠子转了转,四处看着,她扭头问道,“哎,初五呢?”
顾珍珍刚准备喝茶,闻言那这杯子的手顿了一顿,没好气道,“亏你还惦记着初五,上回你也不打声招呼就走了,害得她以为你又要丢下她不管不顾了。那一天这姑娘在我这里是又哭又闹又绝食,无奈之下我只好派人上山叫了阿来下来跟她说,这才劝住了。”
秦艽听着顾珍珍在这叙述,甚至都能够想象出来初五那张倔强的小脸来了。
笑了笑,她问道,“那如今我来了,怎么不见她出来迎接我?”
顾珍珍打开窗子看了看天色,这才回过身来跟她说,“今儿听见你要来,那丫头一大早就去集市买菜了,说是没有什么好报答你的,只能给你做顿饭。这个时候啊,她应该是在厨房呢。”
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这么有心,秦艽坐在座位上扬起唇角笑得是一脸欣慰,没过多久,就听见门边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进来吧。”
顾珍珍没有抬头,低着头光顾着扒瓜子了,而秦艽却是盘腿坐在榻上,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那边看。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穿着崭新的藕荷色裙衫,身材细巧,梳着双丫髻的丫头走了进来,定眼一瞧,不是初五还是谁?
初五端着个大托盘走上前来,将饭菜放在桌子上,这才走过来跪在秦艽跟前,磕了个头。
“女婢初五,给姑娘请安了。”
秦艽看着她这样,也真是可怜见的,心中顿时染上些许怜惜。
走上前去将她扶起来,她看着初五那张清秀的小脸,笑了笑,“初五,你的伤好些了吗?”
初五见她这样关心自己,眼睛里瞬间雾蒙蒙一片,垂眸不敢看她,初五点了点头,“多亏九姨娘带奴婢看了大夫,已经好了很多。”
听见她这样说,秦艽把眼神转向了顾珍珍,然后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谢了啊。”
顾珍珍听见她嘴里冒出句好话可真不容易,瞬间抿着嘴就笑了起来。
起身走到初五跟前拉住她,顾珍珍开口道,“初五妹妹,这你就不用感谢我了,我虽请了大夫来看你,当然也不是免费的,这银子,少不得就要由你家主子来出了。”
初五一听她这样说,更不好意思了,甚至还紧张了起来。
秦艽看她这样,直接白了顾珍珍一眼,转而又对她讲,“你听她吓唬你呢,没见过朋友之间帮个小忙还要收费的!再者说了,我秦艽像是差钱儿的人吗,这点银子那不就是洒洒水么……”
秦艽一手揽着初五的肩膀一手挎着顾珍珍的胳膊,嘴里的话是越说越不靠谱,顾珍珍平日里听她这样胡说八道惯了的,但是初五却是第一次见她这样随性的开玩笑,心情不由得也欢快了起来。
“好啦,就你能白话,人初五给做了那么多好吃的你快先去尝尝,待会儿该凉了。”
提起吃的东西,秦艽还真有些饿了,拍了拍初五的肩膀表示鼓励,秦艽松开她们两个,笑眯眯地就坐在了桌子前。
初五见状连忙跑上前去给她摆碗布菜,这个时候咱九爷也没闲着,看着那满满一桌子的菜,她直接开口就报上菜名儿了。
“四喜丸子,竹笋排骨,虾仁鸡蛋,红烧鲤鱼……还有这只烧鸡!我的天,初五你可太棒了,都是我爱吃的!”
初五见她这样开心,终于弯起唇来笑了笑,“奴婢也不知道姑娘喜欢吃些什么,所以就问了九姨娘,姑娘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我简直太喜欢了!”
拿起筷子逐一将桌上的菜扫进肚子,她吃得那可是相当之欢实,弄得一旁的初五都有些瞠目结舌了。
顾珍珍瞧着这一主一仆实在觉得搞笑得很,拉了目瞪口呆的初五一把,她好心解释道,“回头等你熟悉了就知道了,咱们面前这位九爷,一旦饿疯了或碰上好吃的,那吃起饭来就是现在这个模样。你若是觉得她吃相太难看,现在反悔决定不跟着她了,还是来得及的。”
顾珍珍原本就是一句玩笑话,谁知那初五还真往心里去了,“不,我就要跟着姑娘。姑娘……姑娘这样吃饭,也是极可爱的!”
初五这句跟宣誓似的话一出口,直接让咱们九爷被鱼刺卡住了嗓子,抓起旁边的汤碗猛灌两口,她红着一双眼睛哭笑不得地瞅着前面这俩人儿。
“你俩要是想让我被鱼刺卡死,就接着说,别停,也甭客气。”
一听她这样说,顾珍珍也不跟她闹了,直接坐在她对面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而初五略显不要意思的看了秦艽一眼,直接低下头去了。
秦艽看着初五那模样,无奈摇头一笑,刚准备叫她坐下来一起吃呢,这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谁啊?烦不烦!”
秦艽皱着眉头看着门口,语气十分不友好。
走廊外幽幽的灯光将门外天枢的身影打在了窗子上,听见秦艽开口说话,他这才毕恭毕敬地开口了。
“王妃,王爷邀您共用晚膳。”
此言一出,顾珍珍直接僵住了身体,抬头看着秦艽怒不可遏的一张脸,她轻声笑出口,“哎呦喂,你们俩发展的倒还真的挺快的。”
不理会她的调侃,秦艽也不给天枢开门,直接就开口拒绝,“不去!让你们家爷自己吃吧!”
她拒绝的这样直白,让门外的天枢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付,只好搬出自家主子爷来。
“王爷说,与您有要事相商,还请您速去。”
翻了个大白眼,秦艽抠了抠耳朵十分不耐烦。她用后脚跟儿想都知道,这厮根本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儿,纯属就拿她当个乐呵耍着玩呢。
嗤笑一声,她再次拒绝,“不去,少他娘的过来烦我!”
被她这样一骂,天枢果断闭了嘴,但是却依然没有挪动身形,过了好一会儿,他又开口了,“王妃,我们爷说……”
“你们家爷说什么都不好使,老子说不去就不去!”
秦艽翘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喝着汤,压根儿就不理天枢这一茬儿。听着门外没有动静了,她以为人走了,正要开口欢呼呢,就听见砰的一声,这厢房的门果断被撞开了。
一身青衫的天枢抬脚走进来,站在秦艽面前恭恭敬敬地揖了揖手,他这才将刚刚没有说完的那句话补充完整。
“我们爷说了,必要时刻,可以使用武力。”
可以使用武力?
秦艽咬了咬牙,瞪着眼珠子看向他,“所以呢?”
“王妃,得罪了。”
平平淡淡地说出这几个字,天枢往前走了两步,直接就将秦艽扛在了肩上。
这一拉一扯,弄得她肩膀上的伤口好像还崩开了似的,火辣辣得疼着。
盛怒之下,秦艽拿手狠狠地掐了天枢的腰间一下,下手之狠,让天枢在接下来地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敢再这样对他们主子爷这位王妃“动手动脚”了。
被天枢扛在肩上,不一会儿秦艽就被带到了司马易的厢房。
弯腰将秦艽放在凳子上安置好,天枢便拱手退下了,只把这间屋子留给了气氛无比诡异的两个人。
秦艽咬着下唇费了好大劲摸了摸后背的伤,随后脸上便写满了怨怼,“司马易,你究竟想怎么样啊?就是见不得我消停待会儿是吧?非要过来作弄我!”
司马易听见她满嘴的碎碎念,唇角添了机抹笑痕,“果然,一个人吃饭很是无趣,还是人多些热闹。”
昨天司马易在无名山跟那一寨子土匪吃了顿还算愉悦的晚饭,好像瞬间就上瘾了一样,现在自己吃饭,怎么着都不是那个味儿了。
这些年他的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平日里自己吃饭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昨晚上跟一寨子人吃了顿饭,他那颗心好像就突然回温了,持续的暖着。
原本他今天晚上是不打算去折磨秦艽来着,奈何他受不了自己一个人吃饭的滋味,忍不住就只好让她作陪了。
伸手给秦艽面前的餐盘里夹了一条鸡大腿,他指了指拿盘子,说道,“有你最爱吃的鸡,所以特意叫你过来尝尝。”
就这事儿?
难不成她那屋没有鸡可吃?
撇了撇嘴,秦艽根本不买账,将盘子往前推了一推,她偏过头去不看他,冷冷道,“我吃饱了,还是留着王爷自己吃吧。”
秦艽原以为这厮肯定会再说些别的话来气她,没想到人家听了她的话直接自顾自地吃起来了,还吃的颇为享受。
瞧着他那模样,秦艽也有些郁闷,一赌气,便直接拿起盘子里地鸡大腿吃起来了,还越吃越带劲儿,顺便将这桌上其他美食也一扫而空了。
酒足饭饱后,秦艽十分不雅观的打了个饱嗝,然后摸了一根牙签剔着牙,慢悠悠地开口道,“王爷,这饭我也吃完了,你没啥事儿我就先走了啊,困了,得回去睡个觉。”
司马易看着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呵欠,着实有些无奈,“饭后就睡容易积食,不如你在我这稍坐片刻,说说话,且等一等再回去睡。”
秦艽被他软言细语的一段话弄得汗毛直立,觉得这厮肯定在琢磨着什么鬼点子打算祸害她呢。
“王爷,您能好好说话吗?你这样,多容易让人误会啊。”
司马易将一只手搭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闻言便对上她烛火下亮晶晶地眼眸。
“误会什么?”
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秦艽往前凑了凑,开口道,“误会你喜欢我啊,我虽知道我人家人爱花见花开车轮见了就爆胎,但是你这样,会让我很有压力的。”
秦艽大言不惭的夸着自己,丝毫没有考虑到对方的感受,当然了,这种时候也不用去考虑对方的感受,毕竟十七爷的段位那可是比她高出不止一个档。
“你这句话,让我想起了你们卢亭县的城墙。”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继而开口了,“颇为厚实。”
嘿,这是说她脸皮厚呗!
秦艽转着滴溜溜的大眼睛想着,却也没有像以往似的生气回嘴,只因她突然在司马易那张原本讲着笑话的脸上看到了悲伤的情绪。
从她认识司马易以来,除了那天晚上,她就没有见过他脸上有这样消极的情绪出现。
大多时候她看到的司马易都是冷漠的,腹黑的,高傲的,可是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在她面前露出的压抑情绪,却让她感到了一丝丝的难过。
调整了一下心绪,她佯装漫不经心的问他,“喂,你怎么了?刚刚还挺好的,怎么突然就压抑上了?”
司马易听见秦艽这样问,没有说话,只是慢慢走到了窗边,看着那一轮明月,陷入了沉思。
秦艽见他这样,也站起来走过去跟他肩并肩,靠在窗台上,她看着司马易下巴上的坚毅弧度,开口了,“你现在是不是正在想着什么‘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常圆’这样的酸诗呢?”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常圆?”司马易将这句诗细细品味一番,正色道,“果真是好诗,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文采。”
“这文采可不是我的。”冲着他摆了摆手,秦艽安慰道,“总觉得你今晚有什么心事,不如你现在趁此良辰美景向我倾诉倾诉,我还可以给你支支招儿,免费的哦。”
司马易看着秦艽说话的那股子俏皮劲儿,轻轻笑了一声,问道,“你如何能够知道,我有心事了?”
“这个呢,就叫做女人的神秘第六感,你不懂——”
“女人?”听见她这样说,司马易脸上的笑意有些浓了。
见状,秦艽挺了挺胸脯表示愤慨,“上回你说我是切菜板儿我还没跟你急呢,怎么着?你现在又质疑上我的性别了?”
司马易看着秦艽气鼓鼓的一张小脸,委实有些无耐,抚了抚额,他直接转移了话题。
“你不是说,要听我倾诉?”
“谁管你?你爱倾诉不倾诉……”
沉默了一下,司马易貌似还真就仔细想了想,“爷并无什么事情想要倾诉。”
点了点头,秦艽打了个呵欠,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我就走了啊,简直要困死了——”
说着,她站直了身子就要离开,可是她放在司马易肩上的手还没等拿下来呢,就被一只温热厚实的手掌握住了。
“你……”
被他这样一握,她瞬间慌了神,下意识地想要抽出手来,可是转瞬间她却整个人被裹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怀抱。
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秦艽的手脚已经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是好了。
微微挣扎了一下,她很快就又被武力镇压了。
这次,她耳边还伴随着一丝呢喃的轻哄声。
“别闹,让爷抱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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