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她的身子被他搂在怀里,从别扭到习惯,时间长了甚至觉得安详,这大抵就是女人总是说的“安全感”吧。
不知何时,她似乎睡着了,隐隐觉得白萝卜的手离开了自己柔软的胸口,身旁突然腾空了一些,她自在多了,睡得也舒服了。
而这漆黑的夜里,莫安生整夜未眠,悄悄地细心守护着那对“母子两”。他担心若离睡得不舒服,便轻柔地把白萝卜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若离的睡态有些不雅,他越是让步,她便越是步步逼近,把头紧紧地贴向了他。甚至还霸道地掳过他的胳膊,当枕头一般垫在头下。
可他不嫌弃,倒是觉得,身旁的女孩儿甚至可爱。他总觉得自己好像遗失了某段记忆,又被某段记忆给充斥满了;他总觉得自己在寻找一个女人,那是他爱的女人,仿若是前生前世亏欠过甚至爱地深刻的女人,轮回到今日便是为了找到她,并继续爱着她,宠着她。他时常做一个梦,梦见那名女子披散着长发,手中拿着一朵花轻轻嗅着花香,纯洁如仙子。那张脸,他认出来了,是穆籽玥的脸。可是相处久了,他却开始怀疑,自己苦苦等待的女人,究竟是谁?
清晨,微弱且略带凉意的风从窗口罅隙里吹了进来,不由令人心旷神怡,睡得愈加舒服了。若离稍稍蠕动了几下身子,侧过脸,对着他,那一袭柔美的青丝被微风扬到身后,一张美人尖的鹅蛋脸展露无遗。洁白无瑕,让忍不住想要轻吻。
可她祥和的脸上,竟然弯出了一道弧度来,像是在做一个美满的梦靥,随后,她又朝前挪动了一下,一个不小心便把嘴唇贴上了他的脸。
凑巧的是,她的唇不偏不倚地贴在了他的薄唇上,柔软至极。他诧异地睁大了眼睛,眼眸里映出了她冗长卷翘的睫毛。他赶紧闭上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心想,她是不是做春梦了。
而这一吻,却惊醒了若离。她突然恢复了意识,只觉嘴唇一阵滚烫,像是嵌进了柔软的云朵里一般。不对,有什么东西会令她如此感受呢?她心底一惊,顿时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猛然睁开双眼,果不其然,自己竟然借着做梦而偷亲了他。幸好,他还闭着眼睛在睡觉。
“呼……”她轻轻舒了一口气。脖颈下传来一阵暖意,原来不知不觉中,他竟把自己的胳膊挪过来给她当枕头用。若离有些不好意思,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胳膊轻放了回去。
等等,白萝卜去哪儿了?昨夜不是睡在她与莫安生的中间吗?
她再仔细瞧了瞧,这才发现,白萝卜正安详地躺在莫安生的肚子上,那模样着实可爱。她不由笑出了声。
莫安生也醒来了,缓缓睁开了双眼,望向她。两人相视而望,只见他睡眼惺忪,无意间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嘴唇,像是……若离的脸一下子滚烫了起来,不由又暗自深呼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祈祷千万别脸红,别让莫安生看出些什么端倪来。可越是有所动作,她自己便越是不安,深浓幼圆的眼眸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竟不知该望向何处。
借着摸嘴唇的动作,他浅浅地笑了。
良久,莫安生压低了声音对若离说道:“趁着栢儿还没醒,我们先离开吧。”
他说得有理,与白萝卜相处久了,她也不忍心看见他恋恋不舍的模样。于是,若离用力地点了点头。
可是,这个姿势,该如何下床?
莫安生朝若离使了个眼色,她心领神会。他是让她先跨过他的身子下床,然后他再安置好栢儿沉睡的身子,也下床来。
若离轻轻揭开那床大红绣花被褥,拱起身子,蹑手蹑脚地从莫安生的身上跨过去。途径他的身体上方时,她的心跳不由加速了起来,仿若自己正骑着他的身子……她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努力回避开他焦灼的视线,蹀躞不安地越过他的身子,平安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