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半柱香时间过了没?”柳若离百无聊赖地坐在李嫂的屋子里,怀里抱着一床大红色的绣花被褥。李嫂说,那被子可是她当年的嫁妆,只是她丈夫命薄,新婚后才刚服役没多久便出了意外,死于非命。
大抵是白日里玩得累了,上官栢已经入睡了,还是深睡的那种。
“啊?你说什么?”李嫂为栢儿整了整被子,朝若离走来,一时还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她总不好跟李嫂解释,莫安生在屋里沐浴,她怕提前进去了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吧。
李嫂也没再多问:“时间也不早了,若离你也早点歇息吧。”
是呀,时间不早了,半柱香的时间恐怕早已过去了吧。还是回屋去铺床吧,在这打扰李嫂和白萝卜也不太合适。这么想着,若离便抱着绣花被子,站起了身子说道:“好,那我先回屋去了。”
她缓缓朝另一侧的卧房走去,不知为何,心跳不由加速起来,分不清是紧张还是忐忑,脑海中浮想联翩,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多日前自己预谋“色诱”他的一幕,未遂,却险些被他给色诱了。
他沐浴更衣好了吗?她怀揣着疑问,在门外徘徊了几步,不小心瞥见了敞开着的门缝,便深吸了一口气,埋头走了进去。
她身材娇小,怀中的被褥又着实庞大,方才还不觉得有什么,可进了屋却觉得这被子阻挡了自己的视野。也罢,干脆心一横,先自个儿打个地铺,若是真如李嫂所言,莫安生是懂得怜香惜玉之人,那或许还会主动提出把床让给她睡,地铺则由他来睡。
她抱着被子横冲直撞,只想寻一处干净的空地,也好铺床。可一不小心,便与某个庞然大物撞了个满怀。她的脸,不由深陷入了棉被里,什么也看不清,隐隐可以嗅到一股较为熟稔的气味,不知是这绣花被褥的气味,还是……
紧接着,那绣花被褥突然被一把抢走了,她还云里雾里的,只听见一声“多谢”,待睁开眼睛看得真切之时,莫安生已抱着大红被褥朝卧榻走去!
“当家!”柳若离赶紧叫住了莫安生,“这是……这是打地铺的……”最后的几个字欲言又止,竟被他迷幻的外在给恍了神。
莫安生回过身来,许是方沐浴好,还没来得及穿衣,所幸下半身倒是兜了条裤子,不然更是尴尬。可那一身肌理分明的体魄着实诱人,看得人怦然心动。
他朝某处瞥了一眼,说道:“地铺在那儿,我都弄好了!”
若离朝那个方向望了一眼,果然已打好了地铺,这莫大当家倒也细心,甚至如此地自觉地选择了睡地上,果真如李嫂说的那般,是懂得怜香惜玉之人。
等等……他为何说“多谢”?难道……这地铺是?
“当家……那个……今晚我们怎么睡?”若离硬着头皮把萦绕在心头已久的问题终于问了出来。
“我有些洁癖,所以,你睡地铺,我睡床。”他冷冷说道,像是命令的语气。
果然……难怪她拿了新被褥过来,他会对她说声“多谢”,原来竟是早就预谋好了。看来,李嫂是看走了眼。有时候,若离觉得,自己是越来越不认识这个莫安生了,时而熟悉,时而却无比陌生。
稍作拾掇后,若离准备去熄灭了油灯,好早早歇息。这静谧的屋子里,着实令人尴尬,倒不如快些失去知觉的好。
她嘟起小嘴,准备去吹灭蜡烛。此时,门外却传来了两下敲门声,很轻,轻到若离差点以为是自己幻听,于是又吸了口,准备去吹蜡烛。
“唗唗!”又是两声,“娘亲!”一个略带慵懒的稚嫩声音传了进来。
这不是白萝卜的声音吗?若离赶紧去开门,只见小栢儿一身中衣地站在门口,一手抱着小枕头,一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娘亲,栢儿想跟爹娘睡!”上官栢撒娇道。
“这个……”若离有些迟疑,“栢儿长大了,跟爹娘睡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