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修寒赶了过来,帮着若离一同把莫安生抬到了床上,又命子俊去请来了大夫。
诊脉之时,修寒把若离叫到屋外,并交给她一个行囊:“这是屠大将军命我转交于你的。里面是鸿雁的东西,还有你以前住在一泓若溪时留下的物件。屠将军还说……一泓若溪随时欢迎姑娘回去。”
她心想,这屠傲晟也算痴心。据她所知,姜国的屠大将军本应与太尉之女有段姻缘,可却又与一个青楼女子有所纠缠了会儿,之后便不了了之。难道她此番穿越,竟成了剧本中那个不值一提的小妓女?
若离接过行囊,打开,里面放着上官鸿雁赠与自己的绣花手绢、琼枝玉叶膏以及合欢香,还有些衣物。她把行囊抱在怀里,对杜修寒说道:“帮我打点下,明日一早我便动身去花田。顺便,我想先去拜祭一下上官鸿雁。”
“好!”
……
大夫说,莫大当家只是感染了风寒,加之劳累过度才会突然晕厥的,休息几日便可自行康复。若离谢过大夫,并送他出了云畔居。那夜,若离不眠不休地坐在他的床榻边,好生照顾着莫安生。如同他救回她时,那般悉心紧张地照顾她。夜里,他额头沁着冷汗,蹙眉呓语。她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却隐隐觉得,为何他就连做梦也会如此艰辛。
直到天明,她提着行囊出了醉生楼。
空空荡荡的大街上透着清凉,她牵着杜修寒提前为自己准备好的马匹,回身看了一眼那块金碧辉煌的牌匾——醉生楼。破晓时分,熹微晨光为它披上了一层朱膘的色泽。斜前方便是芙蓉楼,记忆似水流年,不思量,自难忘。鸿雁的一颦一笑如被风吹拂的书页缱绻飞舞,她咬了咬嘴唇,手腕稍稍使力,便牵着马离开了。静谧的清晨,唯有那节奏均匀的马蹄声,一下又一下地踩着。
途径云莱客栈时,柳若离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那日,她与上官鸿雁约于此地谈话,鸿雁交于自己一个装着银两首饰的锦囊,并托她转交给一个叫李嫂的妇人。鸿雁用手指蘸了些茶水,在桌上书写了地名——桃源村。
对,她要先去一趟桃源村。可是这桃源村究竟在何处?
她走了好些路,终于找到一家开市较早的茶楼,于是问了路。巧合的是,原来那桃源村也在东郊。她给了小二一些碎银子,请他绘了简单的地图,便跨上马,朝桃源村策马驰骋而去。
寻了好些路,终于在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看见破旧的牌坊上写着几个模糊的字:桃源村。她下了马,缓缓走了进去。
这桃源村倒也名副其实,一间间零星散开的茅草屋虽看似破旧,却也透着田园之乐,安逸祥和。道路两旁密密地种着桃树,绯色撩人,灼灼其华。她寻了位正在喂鸡的老婆婆打探道:“婆婆,你可知李嫂住在何处?”
“李嫂?我们这村子虽小,但是姓李的也多,你口中的李嫂叫什么名字?”
“这……”若离细细追忆一番,鸿雁好像并未告知,“我也不太清楚。”
“那长相如何?”
“这……”若离一问三不知,“对了,李嫂家中还住着一个人,叫柏儿。”若离突然想起鸿雁曾经再三提起过的人名,或许也算个寻人的线索。
“原来你说的是那户人家呀。”婆婆恍然大悟道,“你朝那方向走上百步,再朝西北方向拐个弯,径直走便是那李嫂的屋子了。李嫂家门前有两棵桃树,一高一矮,跟两母子似的。”
“谢谢婆婆!”
若离牵着马,照着老婆婆的话去寻路。前生她可是个超级大路痴,如今能这般寻路已是突飞猛进了。她来到一座干净整洁的茅草屋前,虽比不上那金碧辉煌的醉生楼和芙蓉楼,却也颇有一番滋味。草屋门外有一处庭院,里面放着木马、木剑等小玩意儿,像是家中有孩童一般。庭院外种着两颗桃树,一大一小,宛若母子。这大抵就是她要找的地方吧。若离把马匹栓在大的桃树上,然后轻移莲步,踏入了庭院。
清风徐来,暗香拂面,她一时出神,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一下,险些摔倒。身子趔趄着朝前倾了倾,原本塞在衣袖里的绣花手绢飘落了下来。她赶紧俯身去拾,修长的手指刚勾起那一抹白色,便被两团肉肉的小手给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