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被小心翼翼地放进柔软温暖的床褥中,脸色惨白地毫无血色,额头滚烫,却浑身颤抖。“冷!好冷!”她意识模糊,只觉得浑身冰冷,仿佛被脱光了衣服扔在冰窖里一般。
“修寒,赶紧去拿些厚实的衣服来,再唤个女人过来,帮她把衣服穿上!”
“回当家的,厚实的衣服倒是有不少……但是……我们这醉生楼都是男人,哪来的女子,难不成去找个女客帮忙?修寒觉得,一般的女宾要是知道当家金屋藏娇,别说不会帮忙了,恐怕一气之下再也不来光顾醉生楼了!”
“你!就你话多!算了,去取些厚实的衣服过来就好!”莫安生无力反驳,只好另想办法,“对了,再去请个大夫来!赶紧!”
“是!小的这就去!”
……
莫安生坐在书案边,耳边徘徊着柳若离的呻吟声,不免有些不知所措。在外人面前,他是机智英勇的男子汉,可单独面对女人时,却变得有些笨拙。尤其是面对与自己曾经同床共枕过的柳若离,心中更是忐忑紧张。
没多久,杜修寒便带着大夫进来了,顺道把一套稍厚实的女衣挂在屏风上。
大夫望闻问切后,起身踱步至桌前,背起了他的医药箱。此乃何意?莫安生不解,着急问道:“大夫,她身子如何?”
大夫摇了摇头说道:“脉搏微弱,恐病入膏肓矣!无药可救!”
莫安生心中一沉,竟有些惶恐。可能是因为她于自己有搭救之恩的缘故,莫安生心中还是有些在乎她的。
若离虽病怏怏地躺在床上,意识模糊,可却隐隐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身子由内而外地散着凉意,忍不住张了张皲裂的唇,呻吟道:“冷!”可她身上已压了多床被褥,如若再添加,恐怕她会被压得喘不过气!
“修寒,去取个暖炉来!”莫安生下令道。
“不可!”大夫赶紧阻挠道,“此女子寒气入体,如采取燥热之法烘烤,恐会急火攻心,得不偿失。”
“那如何是好?”
“这……”大夫思忖片刻提议道,“这不太好说。如果有人愿意以自己的身子于为这姑娘取暖,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待出汗后,再服些姜汤,也许还有救。不过,成功的几率很小。”
“有劳大夫了。修寒,送大夫出去吧。”
“是,当家!”杜修寒领着大夫出了云畔居,“大夫这边走,先随我去取诊金吧。”
清雅的云畔居内浅浅萦绕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不由令柳若离熟悉万分,仿佛置身于芙蓉楼中的醉离阁那般,顿时有种莫名的归属和安全感。她渐渐恢复了嗅觉,但仍冻得浑身颤抖,忍不住呻吟起来,仿若梦呓一般。良久,她隐约感到一股柔软的暖意贴身袭来,她的身子被他牢牢抱进了怀中,她从未感到如此这般舒服过,不由弯起了嘴角。努力睁开眼睛,这才看清了他的侧脸。她万万没有想到,原来救她的人并不是屠傲晟,而是她心心念念的醉生楼大当家——莫安生。他脱了上衣,钻进了被褥,紧紧抱着她那具**冰凉的身子,却始终不敢正视她。这是在做梦吗?若离想,莫安生向来羞赧,怎么会如此这般亲近自己。若离回想起被掳前曾见到的场景,莫安生明明领着女扮男装的穆籽玥出了城,怎么会闯入将军府救她呢?再说,他只不过是个酒楼老板,又有何能力对抗得了屠老夫人呢?对,这一定是做梦,是临死前,上苍赐予她的美梦。然而,哪怕这一切不是真实的,她也甘心永世如此这般沉浸在他温暖宽阔的胸膛里,不愿再醒来。这么想着,她忍不住往他的怀中更加用力地钻了进去,冰凉的双手缓缓环住了他健硕的腰。
好冷,好冷……脸还是很冷,还有那泛白皲裂的唇,像是结冰一般。她闭着眼睛,意识模糊,却发自肺腑地抬起头,把脸往他温热的肌肤上来回摩擦着,并用力吻上了他的唇,心中仿若开出了一朵美艳的花。他的唇,无比柔软,比第一次意外碰触到时还要柔软,而且还是格外温暖的。他坚硬的胸膛散发着好闻的味道以及温热的情怀,她欲罢不能,情不自禁地用脚蹭着他的腿,不由撩起了他的裤腿,肌肤相亲。
而此时的莫安生错愕地瞪大了眼睛,满脸通红。他诧异,诧异的不是身下女子的莽撞行为,诧异的是……他头一次,竟对女人有了生理反应。她越是用力亲吻他,他的身子便越是滚烫,哪怕他身下的女子是冰凉的,他身体的热量却因**而源源不断。
如此这般缠绵不知持续了多久,若离渐渐睡了过去,神色安详。莫安生用鼻尖探了探她的鼻息,呼吸和缓均匀,脸颊上也有了些血丝,看来大夫说得有理,此取暖方法倒是凑效了。他努力压制住自己因**而炽热、躁动不安的身体,打算等若离睡得深沉些再抽身离开,可不知怎的,闻着她的体香,他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醒来时,已是翌日天明,莫安生躺在她的身侧,左手搂着她柔软的身体,微微有些麻痹。细细体会,他发现,她的身子已开始回暖了。他赶紧小心翼翼地下了床,从屏风上扯下一套女人的衣裳,闭着眼睛,笨拙地替她穿上了。既然都肌肤相亲过了,穿个衣服又有何惧的?
“扣扣扣!”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当家的,我是修寒,给你送了点心来!”
“哦。”莫安生赶紧整了整衣服去开门。
杜修寒把茶点搁在桌上,不由望了一眼依然躺在床榻上的柳若离,并说道:“看若离姑娘的脸色,好像红润了些。估计昨日请来的郎中也是个江湖骗子,什么药石无灵、病入膏肓的,你看,这不自己好起来了!”
杜修寒说得轻松坦然,可听着的莫安生却涨红了脸,脑海中不由回荡起昨夜用自己身子为她取暖的画面来。虽心中尴尬羞赧,却仍做出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命令道:“你去厨房煮些姜茶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