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城楼重地,你是要干什么!还不快回去!”一个守城的兵士看到容李上来,很是窝火,女人怎可蹬城楼!
“让开!我要到城外去。”容李脚步不停。
“城外都是灾民和兵匪,你不能出去!四小姐,你若不听话,属下就要无礼了!”兵士也很生气,这不是胡闹吗,一个姑娘家能干什么!
“我没功夫跟你扯淡,你最好不要阻拦我。”容李耍无赖,挺了挺还没长出来的胸脯,一副小无赖的样子。兵士根本就不敢碰,更别说阻拦了。容李三两下将绳子绑在城楼墩子上,做势就要下去。
“四小姐,属下得罪了。”兵士狠了狠心,不能叫她下去,否则他也不用活了,县令大人本来就有性命之忧,他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他的女儿再去送死。
“你敢!”被猛然抱住的容李声嘶力竭,一手刀砍在毫无防备的兵士的肩上,兵士的手瞬间松了,虽然没有立刻倒下去,却是晕了一下。
就此间隙,在别的兵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猛地一拽绳索,腰一扭,一下子就掉下去一大截。
“快!掩护四小姐!”晕乎乎的兵士下令,他实在不知道这四小姐貌似还有些身手。
这也是容李的保命符了,前世她学过一些基本的格斗技巧,这完全得益于她那个当警察的爸爸,世道艰难,她爸教她完全就是为了防身,后来她上了大学,又学了些散打跆拳道之类的,学的比较杂,也没学出什么成绩来,也真的就只是能防身而已。
这一世她成了官家小姐,根本没机会学这些,她也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稍微练一练而已,没想到此时却用上了。
容李在城楼上兵士的箭雨掩护下很快就下了城墙。她不能肯定这些穿着普通的人到底是不是北疆人,但却有些无处下手。她不是圣人,她也不想管别人的死活,她只想找到她爹。
容李身形娇小,她又体力好,像一条鱼一样穿梭在人群中。她尽力将身边一个个倒下的灾民摒弃在身心之外,她试图看不到那些被砍掉的脑袋和胳膊,甚至是大腿,她只有一个信念,她要找到她爹,她要救他,虽然这是很难的事,然而她没有别的选择,如果她没有出现在这里,如果她没有这点防身的本事……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所以她要尽她一切力量救他。
信念的力量是很伟大的,容李从来没有怀疑过,凭借着蜗牛般的心态,她很快便找到了阮从书。
阮从书被众多灾民围在中间,被人扶着,脸色苍白。外围有很多人在围攻,一看就是要阮从书的命。容李不知道当她看见阮从书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和身上大片大片的血迹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仿佛时间都停止了,只剩下阮从书那张惨白的脸,和她莫名听到的喘气声。一帧一帧,像电影画面般地停歇了,直到耳边传来异样的声响。
“忽耶,那个县令必须得杀了,不然咱们是攻不进城的!”阮从书对这些灾民的影响力特别大,在来之前他们根本没想到,就这样一群手无缚鸡之力连饭都吃不饱的灾民会有这般大的力量,直让他们北疆五百最英勇的男儿都攻不进城,硬生生地将他们挡在了城门外,而这一切,都拜这个书生县令所赐,没想到他这书也不是白读的!
“偷袭偷袭,连一个没有守军的小县城都攻不进去,本王子又有何脸面回北疆!给我杀!”一个有着首领模样的叫忽耶的男人,邪魅一笑。
这一画面,正好叫容李听到了。她回眸,双眼冷漠地盯了那个首领一眼,从发间拔下一只簪子握在手里,脚步一拧,直直地刺了出去。
当啷!
簪子钉在大砍刀上,声响并不脆,却诡异地叫很多人都听到了。没有人能想到,甚至连那个邪魅的首领忽耶都没有想到,刺杀他的竟然是一个女人,还是个孩子,而凶器竟然是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