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阮从书给高大人的求粮信件一封一封地发出后,终于迎来了一批粮食,阮从书喜出望外。待得知这是高大人走关系从户部抠出来的粮食后,阮从书不由得感慨,这做官没个关系,想干点什么事儿可是要比死了都难。
时已进腊月,此次押车来的除了檀州府的衙差,还有押镖的姜成栋和姜武,姜凌因为年后要回阮家读书了,所以这次没跟着来。
阮从书和高大人的烧炭生意的运输,因要跑京城这条线,路上不能用官差,所以就包给了姜家的镖局。这也是看在阮从书的份儿上才得了这么个赚钱的生意,所以这次来阮家,一个是拜高大人所托送粮食,二个就是快过年了,给阮家送年礼。姜武还给弟弟妹妹们带了很多京城的玩意儿,喜得孩子们一口一个“武哥哥”,亲热得很。
“武哥哥,听说你功夫很好,你耍给我看看呗?”安康星星眼,他不喜欢读书,倒觉得姜大舅的功夫很吸引人,他听说姜武的功夫就是姜大舅教导的,很是谄媚地对姜武求欣赏。
“哈哈哈哈……好小子!听说你不喜读书,不如跟我学功夫,将来天南地北的走镖,如何?”姜武是江湖人,有着江湖人的豪情与爽利。
“真哒?我愿意!武哥哥你快些带我走吧!”竟是一副期盼的样子。
“莫急,你且看好了!”说罢舞动起来,一把大砍刀被他舞得虎虎生风。
安康已看呆了,不禁有些羡慕姜武,能行走于天地之间,豪情万丈,不受世俗礼教的束缚,这就是江湖人!竟有些心潮澎湃。以前他也看过姜大舅舞刀弄枪,可姜大舅一招一式都很规矩很古板,并不像姜武这般,行云流水、宛若蛟龙。
闻讯而来的阮家三姐妹遥遥地看见雪地里舞动的身影,都看傻了。
“武哥哥好棒!”舞罢,容桃拍着小手立刻跑上前去,容李紧跟其后,容若矜持地在后头漫步而来。
“二妹妹,三妹妹,四妹妹。”兄弟姐妹们一一见礼。姜武很欢喜,他自小就喜欢姑姑家的几个妹妹,觉得乖巧又可爱,不像他妹妹姜纯,整日舞枪弄棒,很是凶恶的。
“武哥哥擦擦汗吧。”安康看都没看几个姐姐,掏了帕子踮起脚就要给姜武擦汗。
“谢谢康弟,我自己来吧。”顺手接过来,姜武胡乱一擦。
“无事献殷勤。”容李撇了一嘴。
“四妹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武哥哥打功夫很累的,你不要这样胡说。”容桃意外地为姜武说话,甚至还小脸揪成一团不赞同地看着容李,仿似容李犯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
“好啦好啦,我没有说武哥哥,我说的是安康弟弟。”容李撇了一眼安康,很是不情愿地道。
“三姐姐,四姐姐没说错,我是有事求武哥哥的。”拉了拉容桃的手,安康接着道:“我想让武哥哥教我功夫,等我学成,就可以天南海北地走镖啦!我是不是很厉害?”安康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反倒很自豪。
“瞎说!”容若忽然出声制止安康再说下去,又严厉地道:“你不好好读书向学,反倒三心二意,又来纠缠武哥哥,你可知武哥哥平日很忙的?以后不可再这般胡言乱语!”
安康一看二姐姐生气了,立马就蔫了。
几个人正在叽叽喳喳,忽然听见前院超大的喊声。阮家是官家,虽然下人们并没有大宅门那般有规矩,却也不会青天白日大喊大叫,于是几个人赶紧过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正厅里除了阮从书和阮从竹,阮家一大家子人包括姜成栋都到了,正在听小厮回话。
“城里忽然出现很多流民,正在抢县衙,好在县衙后院住了很多灾民,一时间还能抵挡一阵,不过也是难啊,那些流民手里都有家伙!”小厮身子哆嗦了一下,颤抖着道:“那么长那么宽的大刀……砍到人身上……”小厮说不下去了。
“可有通知老大?”阮老头问,他是个文人,虽然檀州府就是边境,驻扎了军队,偶尔也会打几场仗,但是他活这么多年了,还真没见过什么场面。
“衙差已经有去通知的了,大老爷在城门外安置灾民呢!”小厮道。
“去,组织家人,但凡男丁都给我去县衙!”阮老头没把这几个流民当回事,县衙里那么多人,他再把家丁都派去,应该没什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