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成亲的日子就到了,嫁妆已经于昨日绕城一圈后先行送去高家了,八十八抬的嫁妆,就是在高家那个阶级,也是很丰厚的了,当这八十八抬的嫁妆绕着广阳县转了一圈后,全县的百姓都震动了,县老爷是真的心疼闺女哩!
因高家在檀州府,路途遥远,阮家就派了阮从竹和安青叔侄俩去送嫁,阮从书和安平在家里迎送阮家的客人。
容华一大早就被折腾起来,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她本来就容貌端丽,沉稳大气,化了妆后更是气质惊人。
魏氏瞧着容华,开心的同时又有点难过,养了十几年,在家备受宠爱,做了别人家的儿媳,就没有在娘家自由了。
容若姐妹几个也早早来找容华,围着她转,容李最是逗趣,逗得容华连哭嫁的心情都没有了。
待吉时一到,高峰骑着高头大马来迎,安青就背着容华,将她送上了花轿。
容华终于嫁了,魏氏的心不仅没放下,反而提了起来。阮家人口简单没那么多规矩,高家可不一样,也不知道容华能不能适应得了。
“娘,您就放心吧,大姐姐可不是没成算的人。”容李吐出一粒葡萄皮儿,瞧她娘愁眉不展,赶紧安慰。这葡萄是秋葡萄,最后一批了,吃完这批,再吃就得下一个秋天了。
“你说的也是,可我还是担心啊……”魏氏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悠悠道:“当娘的,到什么时候都得为你们操心。”
“那倒是,谁让我有娘哩,娘你不操心我们,还想操心谁去啊。”容李插科打诨,魏氏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母女两个说了会儿话,阮从书就回来了。他今日本来是休沐,又惦记着衙门,一大早就去了一趟,这会儿才回来。一进屋,阮从书就脱了鞋跟魏氏母女一样坐到临窗大炕上,就着闺女儿的小手,吃了两颗葡萄。
“到哪儿都是操心的命,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也来回的折腾。”魏氏对阮从书有些不满,平日里忙得不见人影,这会儿又去衙门折腾。
“不出去了,今儿都围着你们娘俩转。”阮从书偷偷摸了妻子小手一把,笑眯眯地。
“羞羞。”容李眼尖,看到她爹正拽她娘的手,忙用指尖戳了戳她爹的脸,一手的葡萄汁,顿时糊了阮从书一脸。
“怎么说你爹呢,看你这手。”魏氏嗔了闺女一眼,掏出帕子给丈夫擦脸。
“瞧我闺女。”怎么看都看不够,阮从书又叫闺女喂了两口葡萄。
安青和安平因为考上了秀才,于是定下了去檀州府的浅松书院读书。阮从竹与安青跟着去送嫁后就留在了檀州府,等着三朝回门再接容华回门。安青打算直接留在檀州府,安平则待容华回门后跟着容华一块儿去府里。因着县里离府里比较远,不能三朝回门,所以还得再等几日,这几日妯娌俩正给兄弟俩安排行李。
“冯师爷说了,今年必定雪大,青哥儿和平哥儿的衣裳,你跟弟妹得多给加点厚实的,别冻着了孩子。”阮从书说罢,有些显得忧心忡忡。
冯师爷是县里给配的师爷,在这种事情上很有些经验,他说的话十有**是真的。魏氏听了也皱起眉头,这是阮从书最后一年任县令了,明年就要升迁了,这回若真有雪灾,一个处理不好,甭说升官发财了,脑袋都很有可能保不住。
“爹爹可是怕雪灾?”容李问道。
阮从书摸摸容李的小脸,没说话。雪灾,如果房舍坚固,百姓衣厚粮多柴多,那么雪再多,也不会成灾,偏偏这几样都需要很多的银子。
容李想了想,状似天真地道:“爹,每年冬天的碳都不太好,总是冒烟,你能不能跟忠爷爷说说,今年冬天别买那柴碳了,怪呛人的。”
“你可真敢想!”魏氏厉声道:“那没烟的碳咱家买的起吗?”
“做什么要买?我看那古书方子里可写着如何烧碳呢,据说那碳烧起来没烟,又特别抗烧,叫什么来着?银霜炭?我之前咋听大姐夫说,他们家就是烧的银霜炭呢?”其实高家烧的是银丝碳,虽然也不冒烟,但是成碳量低,且不抗烧,只有富贵人家才能用的起。
“哦?你从哪本古书上看到的?”阮从书一笑,根本就不相信女儿的话,他们家的藏书,他全部都看过,他可不记得哪本书上写过如何烧碳,还是从未听过的银霜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