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从青平寺回来,便各自行动,阮从书写了封信派人交给知府高大人,以期从中能够探得一二,姜氏也是将侍竹派了去姜家。
赵夫人并不知道自己的一番举动惹得阮家炸了营,她正坐在马车里吃点心。
“夫人瞧上了哪个?”说话的是那个嬷嬷,她自小跟在赵夫人身边,是以赵夫人被扶正以后,她也被赐了赵姓,人称赵嬷嬷。
“没什么瞧不瞧得上的。我不过是四处瞧一瞧,心里有个数,待将来也不至于手忙脚乱。”赵夫人眉眼间透着疲惫,那股子慵懒劲儿衬得她越发妩媚了。赵夫人早年间在院子里做过清倌儿,赵虎抬她做妾时虽然身子是干净的,到底名声上不太好听,好在赵虎的官越做越大了,也没人敢在她面前说她坏话。
“夫人未雨绸缪,老奴佩服。”赵嬷嬷谄媚道:“要说这阮家大姑娘,那可真是京里都未必有的端庄人儿,好在许给了高大人家。”竟是欢喜除了一个劲敌。
这赵嬷嬷跟着赵夫人早些年在京城也是见了不少世面的,对京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也都是如数家珍,如此可见容华的确是当得知府夫人看重的。
“哼,不管是谁,都不能越过了我儿去。”赵夫人有个亲生儿子,跟赵云升同岁。能跟当家主母一块儿生下儿子,可见当年赵夫人做妾时的本事了,不然也不会在原配死后直接抬成妻。
院试很快就到了,头一天里知府高大人家还派了人来,正是高家的大公子高峰。
高峰端的是一表人才,光站在那里便似一块大金子,整个人都放光。容李瞧着偷偷一笑,这少年看着意气风发,风流倜傥得很呢。
“孙儿给祖父祖母请安。”高峰规规矩矩地,竟是跪下磕了几个响头。
阮老头笑眯眯受了,却给阮老太太吓的,紧着道:“老大,快把峰哥儿给我扶起来,不年不节的,可当不得!”竟是连炕都坐不住了。
“孩子一番孝心,瞧你是什么样子。”阮老头有些不满,怎么就当不得呢,老阮家养得那么好的大孙女都给他说去了,怎么还不值当两个头?
阮从书将高峰扶起来,笑道:“好小子!瞧给你祖母吓的。”拍了拍肩膀,很是和谐的翁婿。
“祖父说的是,给祖父祖母请安是孙儿的孝心呢。”又一一给叔伯婶子兄弟姐妹们请安。
“家父很是惦念叔父,修书一封,叫侄儿带了来。”
阮从书接了书信,招呼也不打,风风火火地去了书房。
“大姐夫可是吃了?我叫大姐姐给你做碗面如何?”容李瞧着高峰,笑眯眯地道。
“还是四妹妹最是想着我。”高峰一笑,露出嘴角两个小酒窝,眼睛微弯,很是风流迷人,如果不看他微微红了的耳根的话。
“说的是哩!就知道盘问子序,也不让先休息下。”子序是高峰的字。
阮老爷子发了话,又指使着阮老太太:“快给子序安排院子。”
又叙了会儿话,待得高峰下去了,姜氏才感慨道:“真是个好孩子。”
“可不是,咱们华姐儿这亲结的好!”又说容李:“赶紧给我改了口!还没成亲呢!”说的是那句“大姐夫”。
晚上一家子人聚在一起吃饭,大半的菜色都是高峰爱吃的,因着还没成亲,便在男女桌之间隔了一道屏风。其实阮家是不忌讳这些的,奈何高家是大户人家,怕高家小瞧了阮家,所以才格外的小心,就是容华,直到这会儿也没见过高峰呢。
“大姐姐。”容李悄声叫了一声,冲容华使了个眼色,那眼神直指屏风外头的男眷。
阮家女眷们倒没怎么在意,就帮着容华偷偷瞧了一眼高峰,那模样跟做贼似的。
高峰也不是个傻的,知道屏风后头有人瞧呢,还没待怎么样,耳朵就先红了。
容李瞧了就撇撇嘴,说好的风流倜傥呢?原是这么不禁看的,咋那么爱脸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