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容李累得手酸,又不敢不写,阮老太太可是不是魏氏,教训起人来,抄书还是好的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容李就去了二房院子,见容若歪在榻上喝粥,呐呐进了来。
“四妹妹来了。”竟是没为难。
“二姐姐。”容李低着头站在容若跟前,拉了拉容若的衣袖,“我错了,二姐姐,我再不混说了,你别生气了。”眼圈都红了。
她昨夜想了一夜,如果不是何氏的点醒,她可能一辈子都会活在梦里。这不是前世了,这是一句相思病就能把一个女孩毁掉的古代,她从未如此清醒过,容李是真实存在的,她活下来,不是一场梦境。
“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怪你呢?只是以后别混说了,这要是别人,定要撕了你的嘴的。”容若根本没心情去责怪容李,她正为自己的真心或疑惑或羞涩呢。
姐妹俩几句话说开了,又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日子过得飞快,八月院试很快就来了,此次安青和安平都下场,阮老太太很是有话语权地带一大家子一块儿去后头青平山上的青平寺里烧香,包这哥俩儿高中。
“祖母,真个灵验?”容李不太想去,她自来就不爱去这种地方。
“浑说,当年你祖父院试时,就是我去青平寺上的香,可不就中啦?你爹也是咧!”阮老太太很是相信。
“这般灵验,岂不是每个去考的都能中?人家爹娘指定也去烧香了。”容李顶嘴。
“你个姑娘家懂什么,你也得像个样子,佛祖才看得见你咧!快些,咱们得早点去,人少。”
容李撇撇嘴,去就去,当望风了。
“大姐姐,你也去?你不绣嫁妆啦?”容李瞧着容华也来了,疑惑道。
“容华也去,整日里绣嫁妆,也该松泛些。”阮老太太又吩咐温淑:“叫温仪也去,多收拾些点心吃食,早饭就在车里对付一口。”温仪也是她的丫鬟。
容华一笑,端得是清丽无双。
容李瞧着,终于知道为什么知府家那么大的官最后选了一个县令的闺女做当家主母,容华确实当得。
一家子人起了个大早,到得寺里时已经日头高照了。一家子人陆续上了香,阮老太太还上了十两香油钱。因着来得早,阮老太太又是官家,寺里便给腾了一间房叫休息,原是驻守檀州府的镇北大将军的家眷在此上香,定了后院厢房。
“这镇北大将军家眷,怎地跑咱们这穷乡僻壤来上香?”容若没说错,镇北将军府在檀州府最北边儿,离长阳县可是十万八千里。
“谨言慎行。”魏氏堵住孩子们的嘴,又道:“后头有林子,你们几个出去玩吧。”
叫过来容华带着姐妹几个一块儿去后院玩,后院里已经有几户人家在了,唯一的一个凉亭也叫别人家占了,容李就有些不愿意:“大姐姐,你们去吧,我回去陪祖母。”
“大家一块儿出来不容易,就你最闹腾,就得跟着我们,不准回。”
容李撇撇嘴,就这等环境有什么好瞧的。
青平寺不是什么大寺,后院园子里也没什么特别的景致,倒是有股子佛家特有的幽静。
“大姐姐,你瞧。”容若眼睛最尖,瞧见那亭子里的女眷,格外的富贵。
“这般排场,没准儿就是镇北大将军的家眷。”容华眉头微微一皱,果然最是富贵将军家,她虽不认得那些衣裳布料首饰都值几何,但是光看着也不是什么便宜货。
“真好看。”容桃星星眼。
“甭看了,也没啥可看的。”容李作势欲走。
“咦?瞧那几位姑娘,是哪家的?快请过来说说话。”却是一位模样俏丽的妇人。
声音传到阮家几姐妹的耳朵里,倒是不好走了。
“给诸位姑娘请安,我家是檀州府赵家府上的家眷,我家夫人见诸位姑娘端庄典雅,很是喜欢,烦请姑娘们亭里一叙。”一个嬷嬷模样的妇人走过来请安,话虽然说的客气,隐隐有些倨傲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