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莫要生气,太后娘娘福泽深厚,定能化险为夷。”苏蕙儿向右前方迈了一步,站到白嫣仪和韦滢姬中间的位置,缓缓地说道。
她其实并不想出风头,可她知道皇后希望她能有所作为,并且她想给韦滢姬一个教训,让她日后不要再惹是生非。
皇后满意地笑笑,先前那副愁容虽然还挂在脸上,但是已经不那么明显了,道:“蕙儿,你的心意太后和本宫是都清楚的。毕竟是一家人,哪有不互相疼惜的道理?你今日便陪本宫一起去看看太后吧。”
这番话引得众人皆是一惊。她们虽然知道苏蕙儿是皇后的母家人,可是皇后如此公开地表示亲昵,岂非不妥?况且,哪有让她一个人去拜见太后的道理?她是以秀女的身份去呢,还是以太后侄孙女的身份去呢?
刘嬷嬷似乎也听出了其中不妥,但她一时找不到理由来反驳皇后,所以她一个劲儿地像张嬷嬷努嘴,希望她能开口说话。
张嬷嬷无奈地摇摇头,这不是她第一次帮刘嬷嬷收拾烂摊子了。她上前一步,自然而又恭敬地说:“启禀娘娘,奴婢今日要带众位主子拜会各宫娘娘,稍晚些时候还要去内务府量体裁衣,只怕苏主子不得空,辜负娘娘美意。”
皇后装出惊讶的样子,可她心里想要的就是这么个好台阶,只见她甚是惋惜地说:“如此便太可惜了。不过蕙儿你放心,本宫会代你向太后问候的。”
“多谢皇后娘娘成全。”苏蕙儿拜了拜,退回原处不提。
“白嫣仪、韦滢姬、顾青青又是哪三位?”皇后翻着花名册,看似无心地问。
三人闻令上前,行礼问安。
皇后点点头,她是认识白嫣仪和顾青青的,只是没想到韦滢姬也是个如此标致的人物。她向安然耳语了几句,便有八个手捧礼物的小太监恭敬地走了出来,立在四人身边。
皇后解释道:“你们两个是一等贵女,两个是二等贵女,按照规矩,本宫是要给你们赏赐的。只是本宫听从陛下吩咐而厉行节俭,所以这礼物你们便勿要嫌弃。”
四人行礼道谢。顾青青瞄了那礼物一眼,不过是些金银绸缎、胭脂水粉,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慕容浅纯和刘婕又是哪两位?”皇后将花名册翻到了最后一页,饶有兴趣地问。
两人上前问安。许是因为紧张,慕容浅纯似乎有些发抖。
“离进些,本宫看不清楚。”皇后吩咐道。
两人上前几步,立住了。
皇后不甚满意地摇摇头,道:“再进些。”
两人又向前走了几步,直到皇后的玉阶下才停住。
皇后打量着两人,发觉一个娇小可爱,一个却带着几丝江湖风气。她示意刘婕上前来,皇后一把抓住刘婕的手,细细抚摸着,竟发现有一层层的老茧,可却不是伤疤。若有伤疤,她也来不了选秀。皇后心中疑虑未消,问道:“家中父母可好?”
这在旁人看来是亲善的嘘寒问暖,可在刘婕看来却是杀机四伏。她是一个杀手,她知道这番话背后的含义,如果她的回答稍有偏颇,她就会被凌迟处死。所以她扭扭捏捏的,装作是娇羞少女的模样,道:“多谢皇后娘娘挂心,可是母亲经常病着。我之前在家的时候,也常要上山采药,劈柴熬煮。”
皇后点点头,心中疑虑消了大半。她是最清楚收拾草药的辛苦的,她抚摸着刘婕的茧,笑道:“果然是农家女儿,回去吧。”
“是。”刘婕听话地退到玉阶下。
皇后又给她们二人派了赏,打趣地说:“你们二人都是来自剑南的,可见蜀中多美人不是虚言。若是宫中有什么不习惯的,便差人告诉我吧。刘嬷嬷,她们二人来自民间,只怕不曾带侍婢,你去挑两个机灵的宫女赐给她们吧!”
“是。”刘嬷嬷拱手道。
皇后一笑,这笑里是满足之后的愉悦,以及演戏之后的疲惫,她带着倦意,道:“行了,本宫要去休息一下,你们快去拜见皇贵妃吧!”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舒良媛便不要去了,她昨日刚查出来有喜,不宜被打扰。”
听到“舒良媛”三字,苏蕙儿心中一惊。她没有像寻常人一样地在皇后面前给舒良媛道喜,而是出了一头的冷汗。按照舒良媛的年纪,怀孕已经是十分的困难,何况还有皇后从中阻隔呢?这么多年,后宫都没有孩子出生,其中深意不言而喻,怎么可能突然有喜呢?舒良媛是抚养子兴的,那皇后可是要针对子兴?
她越想越觉得害怕,必须立刻找个法子通知子兴才行!
待她们都走出去了,安然才小心翼翼地递上一杯茶,道:“太医来报,说是舒良媛撑不过一个月了。”
皇后妖冶地一笑,将茶杯重重地摔在桌上,道:“子兴不是想和太子合作吗?那好,本宫就让他知道,谁才能保护他!他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可以飞了,却不想,风筝线就在本宫手中!”
“那是!”安然笑道,“合宫里谁不知道,景王的一身荣华都是拜娘娘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