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梵想了很久，才想起来金方成这个人。然后，他稍微掐指算了算，“哈，怪不得，金家的人，这算是因果循环？天道这个玩意儿，真的是谁都不肯放过。”他忽然笑得很是邪魅，眼角都是上挑勾斜着，“不过，我也不会放过它。走着瞧吧，这场博弈，到底谁输谁赢？”

他朗声笑着，大氅在风中飘飞。

他已经脱胎换骨，手握山河。只等待对手来袭，便能一击即溃。等着吧，这从未认输的天道，总有一日，会为他让步。

源梧山上的木屋，已经很久没有人去过了，即便是十五，因为没有了什艾在他身后，这个山长他当得有些吃力。这几日趁着好不容易空闲下来了，他带着小锄头来清扫长乱了的杂草。

刚一进去，他吓了一跳。

“啊！啊？七殿下？！”未柒站在院子里，也没有进去，只是站着，看着。“怎么不进去啊，七殿下？十五来服侍您用茶吗？”

未柒笑了笑，“不必了，我是顺道来走一走的。”

因为一句顺道，十五想起来这几日来他在妇人之见听到的一些闲言碎语，说是源梧山上的为七殿下和丰蓝姬打得火热，两个人蜜里调油，每日都在丰蓝山上同游同食。都说源梧山马上要迎来第二桩喜事了。可是，十五不大欢喜丰蓝姬这个人，虽然主子无所谓，可他觉得未柒殿下那么好，不该找一个配不上他的人。

“七殿下，您要成婚了吗？”

未柒惊讶十五这么直白，他说道，“怎么？不成？难道我不能成婚吗？”

十五有些失望，但还是竭力笑着说，“不，不。七殿下您都一个人这么长时间了，也该是时候找一个能说贴心话的人陪着了。”

“那你作甚这么惊讶？”

“十五只是觉得，过往就像昨日一样，那时候十五刚生下来的时候，身边有艾姐姐，有七殿下，还有凉术战将。前几日凉术战将来过，跟十五还说了当时的很多趣事，可惜十五当时年纪小，记不得多少了。只是记得，那时候的我们，都还在一起。”

未柒也被十五的感怀多少影响到了，“小十当时总是嫌弃凉术一脸的孩子气，但是却愿意把什么话都告诉他。就算是下凡做多么危险的事，两个人都从不隐瞒。说实话，那个时候，我还是很羡慕凉术的。直到那之后。”

十五也意识到了提到凉术战将很尴尬，立即弥补的说道。“七殿下也不必介怀了，反正艾姐姐也不在乎，她自己都原谅凉术战将了啊。”

未柒挑了眼角，“我才懒得理他呢，那个凉术，若是想在源梧山好好的，他是不敢在我们几个在家的时候来的。尤其是老四，打不死他，都对不起手里的剑。”

十五弓着腰，说道，“七殿下，您的豁达要是被凉术战将知道了，他该无法无天了。”

“啧啧，那个家伙啊，知道也没脸见我。”未柒大笑着，“行了，我去一趟丰蓝山，你好好铲草，回头我再来喝茶。”

“哎，哎。”十五还是不甘心，“七殿下，您真的要娶丰蓝姬吗？”

未柒根本没有多做思考，“哈哈，十五啊，我是真的无所谓的，娶不娶，要娶谁，都像是这海里的浪花，打散了，就没了。”

他最后说道，“只不过，有些事情没有办法随意的话，就只能让自己在一个规矩之中随意了。就像山泉，像溪流，像瀑布。”

十五没有听懂，未柒就已经走远了，然后像是没有来过一样。

丰蓝山上的景色挺好的，这里的族人也都十分淳朴自然，比之自家小妹约束的源梧山，这里更加规矩了一些。即便未柒已经来过很多次了，这里的人对待他依然进退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