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纪沐春猛然打断纪亦昀,他用力地敲了敲床案,厉声喝止了纪亦昀接下来的话,显然他已经知道了实情。
纪亦昀虽然停了一下,但是此话一出,一旁的老臣们大出意外,哗然色变。
顾启山顿时捋着胡子面露不豫之色,“太子殿下,你怎可如此对陛下说话?”
翰林院的吴尚书也顺势责备道,“太子殿下,子不言父过,臣不彰君拙,怎可如此口出恶语?”
纪亦昀见到吴尚书的这般作态更是冷笑了一声,“你们都这样轻易被蒙蔽了吗?父皇为何得此急病难道就没有人关心吗?”
“纪亦昀!”纪沐春的眼神陡然凌厉了起来,他紧盯着纪亦昀,用嘶哑的嗓子一字一句地说道,“朕说过了,只是偶感风寒,现在已经并无大碍,此事只是朕不小心,与旁人无关。”
“父皇,”听见纪沐春还想要包庇那个女人,纪亦昀趁势跪倒在地,语声朗朗,“还望父皇多加思量啊,父皇切不可被奸佞小人蒙蔽了双眼!”
纪亦昀早已探查清楚了,就是因为母后的原因,她只是担心自己的后位不稳,只顾及一心猜忌,想要控制纪沐春。因为上个月选秀又纳了几个新的嫔妃,为了避免有其他皇子诞生分去了纪沐春对她的看重,减少了她日后仰仗的筹码,所以,便偷偷给纪沐春下了绝育秘药。
然而,那秘药却极其损害身子,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将纪亦昀的身子掏空了,而母后却一直以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完这一切,但实际上却早就被纪沐春发觉,如今更是连纪亦昀都知晓了此事。
纪亦昀不懂,他看不懂父皇母后之间的复杂感情,父皇极其宠爱母后,不顾她身份低微,将她扶上后位,甚至因为她的承诺,而只有自己这一个子嗣。但是虽然如此,父皇仍旧拥有其他嫔妃,甚至现在还三年举办一次选秀,不停地往后宫纳人。
而母后对父皇的感情就更是复杂了,纪亦昀从她的眼中看不见对父皇的爱意,看不见对父皇的依赖,只有对权利,对地位,对财富的仰仗和不放手。然而,即使这样,她仍旧每天温柔小意地迎合着父皇,与他互诉衷肠。
纪亦昀看不懂这种别样的爱情,也看不起这种复杂的爱情,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两人之间的感情竟会引发出如此惨烈的事实。一向精明睿智、勇敢果断的父皇竟然还不允许自己去探查这一切,竟然不允许向母后问责。
听见了纪亦昀的声声反问,纪沐春的脸色白了白,却丝毫没有半点惊慌之色,矢口否认,“亦昀,你就是关心则乱了,何出这种无稽之谈?”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也是不信,吴尚书上前一步,谨慎地道,“太子殿下,凡是可要讲求真凭实据,若是皇上的病真的是人为造成的,那臣等绝不饶恕。”
顾启山也是神情凝重,“太子殿下,此种指证,还需慎之又慎,会不会有什么误解?”
纪亦昀见此一直冷笑,母后伪善的面具真的是蒙蔽了一大群的朝臣,此时图穷匕见,再无退路,还有什么脸面放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