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漠南顿了顿，却没有再出声。纪亦昀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握住他垂在身侧微凉的手，嗓音低靡，带着些许恳求的味道。

“漠南，我知道错了，我当初不该瞒着你设计姜家，更不该强行问斩唐家。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从现在开始就好好弥补你，日后再也不做那勾心斗角的谋划了，只专心陪你一人。”

见唐漠南仍旧不为所动，纪亦昀的手又用力了几分，急切道，“要不，我就让位于宴王，然后我们就去天下四处游历。你不是说过最喜欢江南的风景吗？我们可以在那里定居，只要你高兴，我们便一辈子不回京城。”

闻言，唐漠南终于抬眼看向纪亦昀，对视许久，他还是不动声色却坚定地抽回了手，“陛下说这些太晚了。”

他许是想起了什么，眼睛有一瞬间的失神，旋即又有些遗憾道，“当初我想听你这番话的时候，你隐瞒我，在私下准备利用唐家来对付太后。其实我早就看过你的奏折，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在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可是后来，一切都噩梦成真了。”

抿了抿唇，唐漠南继续说道，“如今太后已经薨了，我对陛下亦别无所求，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还请陛下收回吧。我今后只想清清静静地过日子，还请陛下开恩，准了我这唯一的夙愿。”

纪亦昀的身子猛地僵住了，心情因唐漠南的这番话坠入谷底，整个人都陷入了茫然的无措之中。

他是清静了，可是自己呢？日后又有谁能够陪着自己度过这漫长寂寥的后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