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根家里,介绍人感到很无奈。
跑媒牵线的介绍人一看大根不答应姑娘的条件,来了个死猪不怕开水烫,宁可儿子的婚事不成,也决不改变自己的初衷,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而眼前这位姑娘心刚志坚,丝毫不肯让步。介绍人心里明白,这位姑娘不是不通情理,不是不识大局,她是太敏感太聪明了。她已经觉察到这个家庭有违常规,她对这个家庭失去信任,她对自己的婚姻很慎重,这毕竟是终身大事。对眼前这件事,她已经不抱有半点希望。
这位经常跑媒牵线的介绍人,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尴尬场面,他感到十分为难。他也觉得这大根实在是不给脸面,自己一家人在乡邻面前的名声,自己还不清楚吗?事到临头都不知道收敛。真应了那句话,狗改不了吃屎。
介绍人要带着这位姑娘离开,也必须名正言顺,否则有失自己的脸面。自己当时只觉得,论经济条件,这事是十拿十稳,姑娘又这样聪明漂亮,男方更不会提出间题,所以,他就没有再准备相亲的第二家做为备用。没有想到大根竟是一毛不拔,姑娘又是绝顶聪明,一眼就看穿了这个家庭的本质,现在自己真是无备有患。正在走投无路、左右为难之际,一听狗子托人传来的话语,立即来了个顺水推舟,就坡下驴。他把姑娘带到了狗子家,与豆豆会面。
这时,介绍人的心里不知有多高兴,他感谢上苍有眼,助了他一臂之力。他感谢狗子赤诚,在他危难之际竟出手相助。既是婚事不成,他以后也要好好的感谢狗子这个有名的杀鱼的“杀手”。他要让大根看一看,你家不是唯一,我不是走投无路。我带来的姑娘有人看得起。今后,你跪在地上求我,我都不会再来帮你这个忙。二是他也要让姑娘认识到,我给你介绍的这个人家的经济条件,就是比别人强,我没有骗你。
狗子家的生活状况一目了然。那姑娘比豆豆小一岁,年龄十分般配。主人狗子为人诚实,不需要伪装,也不会伪装,一切都是不言自明。豆豆也很朴实,介绍自己也很实在,没有半点吹虚。豆豆和他爸爸一样,也喜欢抓鱼。他把这些生活琐事也都毫不保留地告诉了人家姑娘。
话虽然不多,却象是把自己的心捧在了手上。这姑娘不嫌家贫,找对象是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她看中的首先是人品。真应了那句话:只要心心相印,就是出门讨要也心甘情愿。这父子俩穿着普通,说话就是家长里短,大家虽然都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就象是一家人,说东道西,没有半点约束。还没说上十分钟话,这姑娘就单刀直入,开门见山地问到:“豆豆,你准备什么时候娶我贾兰?”
人家一个女孩家,一针见血直奔会面的主题,这让豆豆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人家才好。豆豆的爸爸狗子急忙插话说:“姑娘,你如果讲究排场、闹阔气、要好看、想吸人眼球,那你就得给我点时间准备准备。如果你这些条件都不讲究,我明天就给你们举行婚礼。我答应给你的彩礼钱,眼下虽然不能全拿出来,但我一定要全部给你,只是个时间问题。”
这个贾兰姑娘说得更是实在。“老人家的话,我句句相信。有我个容身之地,我就满足。今天我一进这个门,我觉得很亲切,很熟悉,我觉得这里就是自己的家。”
这坦诚的表白,也是双手捧出一颗姑娘善良的心。狗子一听,这真是仙女下凡,喜从天降。他再次重审到:“姑娘,你要这么说,我可要放鞭炮,请人贴新婚对联,在全村人面前宣布你们的婚事了。”
贾兰姑娘笑着问:“豆豆,你同意不同意?”
这豆豆早就从心里喜欢上这位女孩。别看他是个农村孩子,却也有城市人的开放。他一把就将姑娘贾兰抱在怀里:“贾兰,你说得我好心酸,你说得我好心痛,你真是我的知心人。你不嫌我家穷,我会好好地待你一辈子。说句不中听的话,如果拉着棍子讨饭吃,我要的第一口饭要先给老人吃,要了第二口饭,我就给你吃,最后一口饭才是我……”
这发自心底的话,句句是情,字字是爱,比表决心、发誓言不知要强多少倍。
“豆豆,我相信你得话。”姑娘也动情地说到。
两个年轻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狗子只感到自己两眼发热,他不住地掉过头去擦眼。
豆豆说:“贾兰,我正好还保留着一挂五千头的鞭炮,那是我准备过年时放的。我们俩现在一块儿到院子里去放鞭炮,提前过年,向乡邻们宣布我们新婚好不好?”
“好,好,好!”
这贾兰姑娘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豆豆找出鞭炮,将鞭炮打开,有一米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