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就喜欢读者被他们煽得流几个泪,赚点同情,关键是制造热点新闻,以此来扩大
他们的发行量。我知道您不怕媒体,可是,集团公司都给公司来电话了,说一定不能
让事态进一步扩大化。”
吴北上怕的是集团公司,主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了最后这句话,这让吴北
上更为气愤:“他妈妈的,真就善门难开。当初就不该给他们找活做。念着都是一块
土里刨过食,想想他们也不容易,就当是积德行善了。可是,你瞧瞧,我倒是成了恶
人啦?这年头干什么都成,就是不能发善心啊。”
胖胖的主任连说:“就是就是,今后可是不能轻易行善了。”
吴北上也不吭声了。他知道胖主任这话有所指。当初,他把工程给黑娃这样的
黑包工做,公司的另外几把手都有意见。耐着他是一把手,独断专行惯了,也就忍气
吞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那时,这些二三四五六把手就等着看热闹的这一天呢。
现在,这些鸟人一定躲在什么角落里偷偷窃笑呢。
本来嘛,黑娃他们什么资质也没有。就是些散兵游勇,乌合之众。二公司是国
企,是集团的主力,能和黑娃他们扯上干系,完全是因为吴北上。公司的另外几把手
都惧吴北上,没人敢提反对意见。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吴北上也有一本难念的经。要
不是何小辫掌握了他的秘密要挟他,他怎么那么好心为乡亲们揽工程呢?后来,何小
辫被撞死了,但他手里的证据仍然能对吴北上构成威胁,所以他必须拿到那些对他不
利的证据,他才能高枕无忧。为此,他才又一次把工程给了黑娃,试图利用黑娃拿到
那些证据。但这些话又能说给谁听呢?只能自己吞食自己种下的苦果。
吴北上看了一眼胖胖的办公室主任:“你说说,下一步怎么办?”
胖胖的办公室主任说:“要我看,还得找到黑娃。这几天闹事虽说他没露面,可
就是他背后鼓捣的。”
吴北上说:“就是找到他又能怎么样?他躲起来就是怕见我。他要是通情达理的
人,上次和他谈话,他就该知道,我为他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就会立马带着那群
乌合之众回老家。”
一周前,在吴北上的办公室里,黑娃耷拉着脑袋坐在沙发上。这已经是第三次
和黑娃谈话了。不知道吴北上是怎么克制自己,才没发作:“黑娃,你小子还有没有
良心?当初念在好歹我也在你们村插过队,才给你们工程。如今,你把我的天都捅破
了,多大的损失,你知道吗?把你们村老的新的房子,把你们村老的少的那百十口
?
子,再加上那几块烂地都卖了,也赔不起。为救你们,我命都豁出去了,弄不好陪着
你们一块儿活埋。现在你们伤都养好了。一个个养得又白又胖,成天吃饱了就是睡,
比猪都懒,可工钱一分也没给你们少开。你们违规才出这么大事故,别说是我,就是
集团老总想包也包不住了,必须解除合同。集团的要求,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事了。这
个你不是不懂。你要求能不能再给点补偿,我也给你补了,每个人多开一个月工资。
可你们说变就变,又想退了工钱,还赖在工地不走,然后继续要工程。不答应,你们
就来闹事,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想要干吗?”
黑娃低头说:“不是我变卦,是大伙儿都不同意。他们说,在二公司工地受的伤,
公司就得负责我们以后的生活。要是只拿那几个钱回去,老婆娃都养不起。”
吴北上有点压不住火气了,脸色气得铁青:“照你这么说,二公司还得给你养老
送终?”
黑娃却不急不躁:“那倒不用,给我们工程就成了。”
吴北上到底还是把火压住了:“道理已经给你掰开了揉碎了说了,你那帮人怎
么想,我不管。你是个明事理的人,只要你在解除合同协议上签字,他们就会跟着
签的。”
黑娃一脸的无辜:“吴总,现在他们不听我的了,他们说我是叛徒,被你收买了,
我有什么办法?如果你不答应再给他们活干,他们天天没事做,只好来公司,搅得你
们坐立不安。”
吴北上气得七窍生烟,写字台上的玻璃板都给他拍裂了:“你威胁我?你就是个
混蛋加无赖!什么他们?就是你。就是你指使的。”
黑娃一点儿也没被吓住,说起话来不紧不慢:“你信不信不打紧,反正我们不能
带一身伤回去见老婆娃……”
办公室里太静了,静得让那个胖胖的主任很压抑。吴北上皱着的眉头一直没能
舒展开来。主任就知道了,他的总经理还没能想出对策。这时候,要是不知好歹插
上一嘴,挨顿臭骂是少不了的。他只好躬个腰站在一旁,陪着总经理思考,尽管他想
不出什么策略来。就是想出来了,也得和总经理想到了一处才有用。但这种时候实
在不多,因为他的总经理总是比他技高一筹。他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乱了总经理的
思路。
终于,他看到总经理的嘴角出现了一丝冷笑,准确说应该是狞笑。他知道是时
候了,到了分享总经理的高招的时候了,便小心翼翼,接起中断的话头:“吴总,他
们要是找媒体的话,我们是不是先和几家有过交道的媒体打个招呼,请几个记者过
来,找个地方坐坐?”
吴北上没吭声,甚至都没看他一眼。看来,吴总还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这
些天,吴北上让黑娃们闹得昏天黑地,心烦意乱,却一直没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可就是刚才,他脱口而出的一个骂人的单词,让他茅塞顿开:无赖。对,他们就是无
赖。那就得用对付无赖的办法对付他们,尽管这办法下三烂。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一个
放荡的女人的脸庞,那女人扭动着肥厚的腰身,摇晃着丰盈的**,就是她了。他便
把胖胖的主任招到身边:“你是说,这几天黑娃都没露面,到工棚里找也没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