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这是命令还是你的要求？”

“照办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是，教官！”

“…挺好，就是蹭破些皮，保持现在这姿势我帮你把它给缝上，对了，拜托把你脖子上那药膏借我使使。”

“拜托，那好吧，拿去，瞧，只要你肯好好说话我还是挺愿意配合的嘛。”

“可惜现在我没心情好好跟你说话，我没带止痛药你自个忍着点痛。”那么大个药箱背肩上居然敢说自己没带止痛药，不过秦悦虽是心里明白嘴里却并没有说什么，瞧他这一脸的平静操针的赫丽反而觉着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教官我这次奉命前来还有别的任务，一会你自然会知道，现在什么也别想，心态要保持平静，你教官我啊，会的可只是绣花，被派来不过是因为我读心理学之余顺便学了些紧急救治，可惜夫人不知道我这人非常害怕见血，一见那些腥红的鲜血我便会手忙脚乱，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一直躲在里边不敢出来，那边的事情办得还顺利吗？别告诉我过程只需告诉我结果。”

“怕看到新鲜血液的医生，哗，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顺利吧，该死的基本都死了。”

“基本？什么叫基本？”

“基本就是我不确定所以又放了把火，一下子杀了那么多人难道你以为我不怕啊，没错，这回我是真怕了，现在这两只手还在不住的抽搐呢，不过其实教官你来倒是最好，我正好有些心理方面的问题想请教一下，你说，我们人为什么总是想着要如何杀了别人？到底是心理变态还是弱肉强食、物竞天择。”

“好了，轻轻把手放下吧，受伤这地方这阵子最好别泡水，算了，只当我没说过这话，多抹点你那药膏水你想泡多久都行，至于你那疑问我就算不搬书上所学亦照样能答你，人生啊，原本就是在河里游的鱼，即便是鱼亦有着鱼的规矩，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不爱惹事并不代表别人便会因此放心，杀人不过是其中一种较为简单的手段，更为常用的反而是杀人不见血的威逼利诱及栽脏陷害，无论手法为何其实亦都是有人得意有人愁，好比现在的我，今晚你爷爷替你想的不在场证据是你小叔领着你去窑子里长见识，逛完了窑子你对于男女之事自然不能依旧什么都不清不楚，今晚被你杀的那个再怎么说也是军统上海站的站长，调查方面的工作绝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窑子即已有人替你逛了再去反会成为最大的破绽，此来我主要的任务便是帮你补足这缺失，现在你总该明白什么才叫军令难违了吧，杀的人多可并不代表无奈便多，你虽是我极其看好的学员但我可从没想过自己会和你发生这种超友谊的关系。”

而赫丽从未想过的事秦悦却梦到过不止一回，毕竟自认识以来赫丽一直都待他极好，像他这种小男孩虽不懂如何去表明心迹但于梦里私会却是少不了的事：“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呵呵，我整整比你大出一半要你个小屁孩负什么责，而且你又负得起什么责，别忘了自己明日就将成为宋家的姑爷，结了那样的亲家你又能对我负得了什么责，只拜托你以后无论对谁都千万别提今晚的事，否则我会死得很难看，但你若真想对我负责也不是不可以，日后若有机会帮我救个人，陈思远，我最后见他那次他被关在南京的西山监狱，自那之后他便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渺无音讯，当然这事你就算再急也急不来，因为他是政、治犯，共、产、党，其实就连他是死是活我也不是很清楚，之所以说不过是因为你才刚刚自军统手里救了几个共、产、党的人，答应我，千万别没事找事托人四处去打听他的事。”

“嗯，这事我答应你了，只要是我答应的事便会尽心尽力，但首先我必须知道他被抓了多久。”

“八年了，整整八年。”一听赫丽这话秦悦只觉着心灰意冷，政、治犯如果不是身份特殊极难挨到来年，他甚至怀疑赫丽已经收到了那陈思远的死讯只是不愿去接受那个残酷的现实，可惜答应的事无论多渺茫秦悦亦只能一试：“在回上海那列车上我结识了国防部一个少尉，虽说他手里头没什么实权却管着实事，对了，国防部，我包里干姨给的那本本或许能帮你些忙，要不你一会跟我回去一趟，我忽然觉得那本贴了别人照片的通行证藏了秘密，想起来了，那通行证上的名字就叫陈思远！”

“呵呵，想多了你，那是恩远不是思远，思远勤快恩远却懒得跟只鬼一样，自己的通行证过了期他居然好意思空着两只手就找上门让干妈那大忙人去国防部帮他跑关系，他虽然追求了我很多年但我就是瞧他不上，人虽长得不赖就是懒到成了精，这世上能瞧得上他的女人怕是还没生出来呢。”

距离越来越近好事自然也就越来越近，但只负责杀人、救人的秦悦在享受着性福的同时无论脏活、累活、玩命活全都只能忍气吞声来个一肩挑的王德标受到的嘉奖却是一顿臭骂：“德标，你这年纪也不小了办事前怎么就不能动动那脑子好好想想事情的前因后果，宋家的那些奸商哪能有那么好的心派船去送那些共、产、党回去，人家这摆明就是要杀人灭口永绝后患，你小子倒好，三爷我这是气也气够了骂也骂够了，现在你不妨设身处地好好想想，如果你是宋家那些人会拿黑子那碍事的孩子怎么办，该拿他怎么办，黑子那孩子之所以会送命不怪人家宋家心黑手狠只怪你王德标白在这道上混了那么些年，报仇那些事你小子若是敢干就别怪我三爷心狠手辣、翻脸无情，回去偷偷的，记着是偷偷的把他那后事给办了，当然，三爷我也并非那种食古不化的老顽固，黑子的仇老四派去的人自会帮你报的，宋家算计人算计到了我们青帮头上自然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否则我们青帮日后还有何脸面继续在这道上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