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全这根本就是明知故问，不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秦悦虽说有气难出却也总得注意下影响，教官既然已经问了话无论多烦总也得给搭上几句：“如果真的上了战场我完全可以把他们赶前边替我挡子弹，少拿筷子那道理跟我吹嘘什么团结就是力量，我的身后只会留给师兄他们几个，这世上我敢相信的人只有他们，他们可以为我不惜一死我也会毫不犹豫用自己身体替他们挡下子弹，我们兄弟之间拥有的远不止是过命的交情，来这黄浦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交什么朋友，今天我输并不代表明天赢的依旧还是你们，既然我用拳头你们用棍棒那么我用枪亦是合情合理。”

从未认真教过谁的余全摊上秦悦这种只认死理不懂变通的家伙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不过他这疯子的绰号可也不是平白无故自天上掉下来的：“明早我们码头以枪决一高下，别以为自己手枪使得牛就可以拿谁都不当回事，需知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在战场上敌人可不会因为你身上有伤就放慢进攻的步伐，无论什么理由输家都只能任由赢的那方去处置，给你这第二次翻身的机会可得好好把握，不然你叔我拼着教官这差事不干也会把你小子踢回上海去。”

他有理由秦悦自也有道理：“既然教官没胆子跟我比手枪我这后辈敬敬老又有何妨，当然就算我愿敬老也并代表就会任你去摆布，首先，决斗用的枪得由我自己任选，其次，跟昨晚一样靶场任用弹药管够。”

“这点要求我现在就能答应你，虽说对我不公平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别以为手枪你小子可以靠过人的手感快速掌握要领就可以目无尊长，长枪即要求感觉敏锐更需要不厌其烦反复练习握枪的姿势，常有人说手枪讲究快、准、狠而长枪只需一个定，人定、枪定、手定、气定、心定、眼定，只有姿势正确、握枪的手不抖、眼睛不眨且控制住呼吸及心跳的节奏才能真正做到指哪打哪、弹无虚发。”

世上可从来就没有那么好的事，忙完余全交待的事在靶场练了一夜天蒙蒙亮才挎着步枪赶到码头的秦悦是即没想到有人比他来得还早更没料到黄浦的好事之徒有那么多，而闭眼站码头上享受清晨江风的余全脸虽冲他转来却并没睁开双眼：“对岸我已让人摆了个空罐子，正常而言我们手上的中正式步枪隔着珠江绝对无法命中八百米之外那么丁点的目标所以我将以一个十分公平的办法评定胜负，让人撑船载着我们过江，一枪决胜负，距离最远且命中目标的获胜，一轮不行两轮，两轮不行便三轮，这即是比枪法亦是拼胆量，换句话来说，如果先开枪的我没能命中目标你小子只要脸皮够厚直接可以上到对岸冲着那罐子扣下板机，而若真那样你小子天怕是还没黑就将成为黄浦的名人。”

后边这话听似善意的提醒实际上却是封杀了秦悦的退路，如果还想继续在这黄浦混余全打完他哪怕没信心亦只能放枪，否则光是口水就能把他秦悦给活活淹死，而两脚才踏上那艘只比竹排多几块板的破船秦悦才终于明白大船和小船到底有何区别，虽说他在大船上已经吐出了经验但此时纵然不想再吐却依旧觉着有些天旋地转，连站稳都成问题又岂能赢得了枪法如神的余全，不过江风吹得如此之凶江面的波涛如此汹涌余全要赢也绝没那么容易，连黄浦公认的神枪手都两枪射偏打在同一块玻璃上赢得丢脸，莫名其妙自天上打了只鸟下来加菜的秦悦倒也输得不冤。

不过有些事秦悦即便没有道理亦仍会据理力争：“这应该算我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