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安娜精神控制了她,”欧文顿了一下,“安娜给她用了药,我急着抢救她只来得及简单处理了安娜的尸体。所以,也不要怪希瑟·弗里斯。”
“但,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雪莉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波澜不惊的他,“希瑟的家里装着隐形摄像头——而且没人对你用木桩这么特别的凶器杀人起疑心?”
“我当然知道——这些全都是安娜策划的。”欧文淡淡地说,“希瑟的证词是她患有轻微的梦游症,所以安装隐形摄像头以监视自己夜里的行为——而且摄像头的安装位置也符合这一点。所以安娜故意慢慢引导我背对着摄像头,既挡住了木桩,又能将杀死她的过程拍清楚。”
“安娜的心机还真够深的。”雪莉叹了一下,“她策划得这么缜密,那你要怎么办?”
“算是她给我的一个惩罚吧,毕竟媒体已经发布了新闻,要摆平也不是什么容易事。”欧文说,“你回去之后,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
“帮我准备一趟去伦敦的行程。”欧文有些忧虑地说,“后天或者大后天的,我想那时候我应该脱得了身。”
“伦敦——”雪莉深吸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好,我会尽快。”
下一秒,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果然,几秒种后,一个金发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
……
“我来之前已经通知路易了。”雪莉简短地解释道。
欧文点了点头,视线却不由得和路易斯对视了一秒。
“我刚才和贾森谈了一会儿。”路易斯撩了一下散在额前的刘海,“我知道你确实杀了安娜·查尔斯——但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以为你是除了我和她以外最清楚原因的。”欧文定定地说。
“安娜·查尔斯是个行动派,在她出现之前肯定早就密谋了一堆计划。”路易斯海蓝的眸子折射出一丝冰冷的光,“不出意料的话她已经出现在银雪杉城好几天了——你真的认为她的计划会随着她的死亡停下脚步吗?”
“我待在这里已经说明这个问题了,路易。”欧文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是我的姐姐,我知道她的计划都是关于爱德华家族的事情,所以,还请你们不要插手。”
“她真的只关心爱德华家族吗?”路易斯勾了勾嘴角,“那你认为闹得满城风雨的未知病毒来源哪里?”
欧文沉默了下去。雪莉也没怎么多说话,只是洛埃和法布吉里欧的事情还堵在心里。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将安娜的踪迹瞒着我们的结果,对吗?”路易斯继而问道。
“我很抱歉,她或许的确另有居心。”欧文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接着从铁栏的缝隙递到他手上,“这是在安娜的衣服暗层里找到的,还给你。”
“天哪,”雪莉吃了一惊,“这是那块治愈满月伤害的矿石……”
“她怎么得到它的?”路易斯把它收了起来,但眼里的疑虑仍然不减。
“她可能控制了一些人,比如希瑟·弗里斯,”欧文说,“她知道这次月圆之夜的提前……”
“这次月圆之夜的提前只有弗兰克和他的诺支知道!”路易斯突然打断,“除非安娜和他达成了合作——”
房间里的局面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弗兰克·诺曼,安娜·查尔斯,都曾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弗兰克,”最终,还是路易斯先开了口,“在合作达成之前不会告诉对方这些。安娜可以帮弗兰克牵制住我们,而安娜一定还能从弗兰克那里得到什么。”
“狼。”雪莉忽然答道。
“狼人?”
“好吧,我也不是很确定,”雪莉顿了一下,“但,路易斯,我要告诉你一件关于狼人的事情。”
……
不知不觉间,三个人在房间里谈了将近半个小时。
“法布吉里欧——好,我记下了,”路易斯静静地说,“希望他认识那个欠揍的布雷尔。”
欧文看着泪眼朦胧的雪莉,心里五味杂陈。
“拜托了就表态一下好吗,路易?”雪莉咽哽着说,“哪怕是生气……”
她向他坦白了法布吉里欧的秘密;而他却抛回给她一个难以承受的关于特雷西的事实。
这也就意味着,她帮特雷西欺骗了路易数年,甚至是让他差点丧生于狼人的毒牙下。
空气凝固了一秒。路易斯放下袖子,将触目惊心的伤口全遮了起来。“你又欺骗了我一次,所以,我选择了对你最残忍的惩罚,”他将她靠在肩上道,“不对你生气,让你就这样自责着,在愧疚中挣扎着……”
“我很抱歉对她隐瞒了特雷西在晚宴上的事情,路易。”欧文的口气也软了下来。
“好吧,确实也没什么,欺骗于我们早就见怪不怪了。”路易斯细心地拭干了她的泪花,“况且这也不是什么重点了。重点是弗兰克和他的诺支吸血鬼现在都汇集在银雪杉城,还联合了女巫、目前暂不确定的狼人和爱德华家族,甚至对凯瑟琳都下了手,我们这么孤立无援,我真的想不到什么掌握主动权的方法。”
“我可以转化凯瑟琳,”雪莉说,“至少我们能够多一个贵族血脉的直系吸血鬼……”
“我绝对不允许!”路易斯立刻严词打断,又像是缓了一刹那,才有些后知后觉地解释道,“这样就等于丧失了我给凯瑟琳设计的所有作为人类的优势——而且,我绝对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牺牲你的血种。”
每个家族都会有直系的吸血鬼。直系吸血鬼的血液里含有一种特殊的超自然物质,即血种,也是直系的标志。一旦这样含有血种的直系血液将另一个人类转化,原直系吸血鬼身体里的血种便会全部融化,但仍保留直系血脉;而那个被转化的人类的身体里则会诞生在原直系血液的基础上诞生新的血种,即成为新的直系吸血鬼。也就是说,只有直系吸血鬼所转化的第一个人类可以继承其直系血脉,而后来用不含血种的吸血鬼血液转化的,则全部称为旁系——至于旁系吸血鬼所转化的人,就更不必说。直系吸血鬼不仅在血脉的尊贵这一点上完全碾压旁系吸血鬼,在生命力量这一点上也完完全全比后者拉高了好几个档次。这也是为什么,直系吸血鬼往往都格外珍视自己的血种。
弗兰克是克里斯特血脉家族的直系吸血鬼;而路易斯是用弗兰克的血液转化的第一个人,所以,路易斯是直系吸血鬼。
而雪莉是用路易斯的血液转化的第一个人,而且还没有用自己的血液转化过任何人,自然而然,她现在是克里斯特血脉家族的血种存有者。
“那你真的已经准备好怎么处理凯瑟琳·贝斯特了吗?”欧文问,“我知道她于你已经不是单纯作为血仆的存在了。但她只是一个16岁的高中生,你这样在这些事情上一直把她过于复杂化并不太聪明。”
“但凯瑟琳相当聪明,只是还太稚嫩。”路易斯格外肯定地下了结论,“只要短期内加以磨练,她会是一件很有力的武器。”路易斯说着,随即又话锋一转,“我现在唯一只是担心弗兰克利用这点来利用她——或者说,我不是很确定她的立场。”
“就近的说,我在凯瑟琳的礼服系带上安装了窃听器以防不测,结果窃听器被弗兰克‘明目张胆’地调包了她都浑然不知。”路易斯又补充道,“而且她被弗兰克洗脑了不止一次,所谓感情的船锚作用也很难说。”
“快到时间点了,我刚好也去帮你调整一下她吧。”雪莉微微侧过身,“所以,你先留在这里帮忙解决一下欧文的事情,好吗?”
“好。”路易点了点头,随即看着她匆忙而不失优雅地离开房间。
……
接下来,有人的顾虑就少了很多。
“其实你还有一些事没有告诉雪莉,对吧?”路易斯倚在冰凉的铁栏上,“你从遇见安娜,到杀死她,到被逮捕,到现在,至始至终都没有用过一次意念者的天赋,我想应该是另有原因的。”
“你‘失踪’的第二天凌晨就已经动用过天赋——而且用得不浅,我说的没错吧?”见欧文不说话,路易斯又接下去道。
欧文“失踪”的第二天凌晨,路易斯在玻璃瓶酒吧,尝试着让克里斯蒂娜用巫术读取凯瑟琳的记忆。
而且,遭到了很强烈、且非常人的潜意识反抗。
就断凯瑟琳再天资聪颖,路易斯也绝不相信她有这样强大的潜意识能力;从欧文突然出现在克拉克露天宴场上,他就恍然明白了这件事的真相。
显然,是欧文,用自己的意念者天赋潜入凯瑟琳的潜意识,并不断帮助她反抗克里斯蒂娜的意识入侵。
也就是等于,反抗路易斯。
湖绿色的目光和海蓝色的视线交汇了一秒,彼此的心中,都多了一份不一样的沉重感触。
……
“路易斯·克里斯特先生。”
路易斯听到脚步声便马上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果不其然,专案组的威廉警员就在走廊上,远远地向他欠了欠身。
之前那些陪同的警员应该是雪莉离开时就顺便打发走了。走廊上,只剩两个人,和两道长长的影子。
“你们的侦查有什么新的进展了吗?”路易斯问。
“没错,”威廉走了上来,“而且,我是来释放欧文·查尔斯的。”
*
(唐纳斯中学)
阳光透过玻璃在地上缓缓徘徊着,趋于平静。
第一节的人物肖像课早已结束,伊芙小姐早早就下班离开了;但路易斯比她更早,似乎是接到雪莉的要紧的电话,然后就匆匆忙忙地和凯瑟琳告别继而请假离开了,只留下画板上尚未刻画完细节的凯瑟琳的艺术肖像,调子自然而优美。
第二节是大幅的建筑临摹课。凯瑟琳原先是喜欢这样相对自由且轻松的绘画,但身边少个人,兴致似乎也说不出地缺了一块。
朱莉·科尔温小姐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述。凯瑟琳没有怎么听,只是随手拿过了一张五角大楼的艺术照。
嗬,五角大楼,她在心底默默地嘲笑着自己,这算得上是弗吉尼亚州的标志性建筑之一了吧……她知道自己的想法,但还是不断地暗示着自己:权当是练习几何罢。
想着,想着……反正就是这样奇奇怪怪地想着,铅笔就在她挥动的手下一点点变钝。
“没想到你铅笔削得这么快啊。”正当她埋头削铅笔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男声。
凯瑟琳抬起头,才尴尬地发现自己因为过于着急,不少削铅笔的碎屑都溅到了旁边一位男生的牛仔裤上。
“噢,不好意思。”她赶紧收回手道歉。
“没关系的,”那个男生掸掉了碎屑,继而又向她伸出手道,“金·费克斯,幸会。”
“凯瑟琳·贝斯特,幸会。”凯瑟琳友好地握了上去。
“说实话,我很喜欢你的伙伴的画作。”收回手后,费克斯的视线很快移动到路易斯留下的画板上,“不介意借我欣赏一下吧?”
“当然。”凯瑟琳直接把整个画板都拎了过去,轻快得让费克斯都有些猝不及防。不过,几番细赏后,他还是由衷地叹道:“看来你的伙伴很善于捕捉和渲染你的性感之处呢。”
“谢谢。”凯瑟琳把路易斯的画板放回原位;费克斯却忽然换了个口气:“那你本人的身体也这么性感而富有吸引力吗?”
“我想……应该是的。”凯瑟琳对着有些暧昧的**感到有些措手不及,只好红着脸转回身去,继续五角大楼的绘画。
身后还带有温度的目光似乎停留了片刻,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
不知不觉间,时钟的时针已经走过了数字“Ⅺ”。
画到底,凯瑟琳才发现刻画五角大楼的真正难度。
接近正午的阳光让美术教室的空气有些升温。凯瑟琳将完成的绘画连同路易斯的一同塞进画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小臂。美术教室的人已然变得稀稀拉拉。路易斯终究还是没再下课时间前回来,她有些空落落的,独自走出了教室。
教学楼的人也俨然变得稀少。凯瑟琳走到电梯门前,却意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嗨,斯科特先生。”她打了个招呼,虽然不算太热情。保罗·斯科特还是穿着同样风格的格纹衬衫,颇有野外活动者的气息。
“五角大楼。”他的目光在画夹的透明面定了一下,随即笑道,“没想到你这样的女孩子会对这样的建筑感兴趣。”
“我,只是喜欢它的建筑艺术。”凯瑟琳显然不是很喜欢这样类似于“女孩子”的言论。
“那你应该没有去过阿灵顿,”保罗·斯科特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恕我直言,真正实地观赏过五角大楼的人画出来的画不会是这样。”
电梯门开了。凯瑟琳还是走进去道:“为什么?”
“一些建筑的气息不是摄影技术能完全复制的。”保罗·斯科特也走进了电梯,按下了“1”键,“就像中国的长城,还有埃及的金字塔。我观赏过五角大楼,所以我能轻易辨识出我完全不了解的画是实地写生还是图片临摹——当然,我没有否认你的画技,只是,你毕竟才高一,阅历还浅,眼界没那么开阔也是自然。”
“有时候还真挺反感自己倚老卖老的。”说完,他又不失幽默地补了一句。
“这么说你去过弗吉尼亚州?”凯瑟琳问。
“去过好几次啊。”保罗·斯科特说着,又突然反问道,“怎么,你突然对弗吉尼亚州这么感兴趣?”
“嗯,算是,”凯瑟琳点了点头,“不介意告诉我一些有意思的吧?”
“抱歉,我可能不失很擅长‘告诉’这项技能,”保罗·斯科特说,“我理解但我可能张口就是地形和气候——我想你应该不会想听这些。你如果需要,可以读一读其他游记之类的读物。”说到这里,电梯门正好打开,他还是一边走出电梯一边道,“但是,我还是赞成,如果有条件的话,不妨多参加学校的夏令营自己去实地感受。”
果然不是很擅长“告诉”啊……讲到最后连语言都变得教师官方化。
“嗯,那谢谢了。”不过凯瑟琳还是礼貌地答谢道,然后也走出电梯道别离开。
她可以确定她根本不可能参加所谓夏令营活动……除非是——路易斯……
烈日已然当空。凯瑟琳四周环顾了一下,然后折向了唐纳斯餐厅。
*
(唐纳斯餐厅)
唐纳斯餐厅是唐纳斯学校的餐厅,因为是学生餐厅,所以餐厅的服务基本上都由学生在兼职。
凯特·蕾妮果然不在这里。熟悉的只有钢琴和琴师以及这里简约而精致的装修。
餐厅里不算太安静。凯瑟琳穿过三三两两的人,走到前台边上:“打扰一下,我想——我今天应该见得到餐厅经理吧?”
“他可能迟点来,当然,我也不能保证他会来。”前台穿着假两件棒球衫的男孩顿了一下,又笑道,“你是来找兼职的,对吧?”
“嗯,我是凯瑟琳·贝斯特。”凯瑟琳礼貌地欠了欠身,“多有指教。”
“加里·易来哲。”他也很热情地回了个礼,“不过,说实话,这段时间在餐厅找兼职着实有些难度。”
“听上去是挺倒霉的。”凯瑟琳耸了耸肩,“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很难说,至少我感觉都像在靠运气一样。”加里说,“好啦,开玩笑的。一般来说你只要让经理觉得你比较可靠就可以了——毕竟只是学生兼职,没有像外面那么复杂的。”
“噢,多谢了。”凯瑟琳作了个“再会”的手势,正转身要走,一只有力的手忽然正正地拍在她的肩上。
“想找前台的兼职可得有些硬本领呢,凯瑟琳。”费克斯从后面将她有些硬生生地扳了回去,随即又递上一张钞票冲加里开口道,“两杯纯红酒,谢谢。”
“我想这个玩笑或许不那么合乎时宜,费克斯。”凯瑟琳深吸了一口气,说。
两杯红酒很快就端了上来。费克斯不紧不慢地将其中一杯递到她手上:“只是请你喝一杯红酒,算不上玩笑吧?”
凯瑟琳当然知道这杯红酒意味着什么。“抱歉。”她还是礼貌地回绝了回去。
“你又何必在学校表现得这么有原则呢?”
他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凯瑟琳怔了一下。
“反正在诺曼先生面前也不过只是那样不是吗?”费克斯又接下去道。
凯瑟琳的脑子陷入了一阵短暂的空白。
又是那些该死的新闻吧……居然忘了那件事。凯瑟琳又是恼火,又是羞愧,甚至是有些不知所措。
她从来不曾想,绯闻的伤害,可以这么强大。
加里·易来哲也一脸“难怪看你和你的名字这么似曾相识”的表情离开去做其他事情了。一时间,凯瑟琳显得有些骑虎难下。
刚才那句话,得有多少人听到啊……她不敢再向四周环顾,脸颊一阵阵发热,手指只能慢慢地向酒杯靠近。
“告诫一句,”一个优雅的身影忽然走过来拿过了那只酒杯,“没有出入过大型的社交场合就不要口不择言。”
钢琴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戛然而止。径直走到凯瑟琳身边的那个穿着礼服的琴师很快就冷冷地将酒杯被放了回去,然后更加直接地将凯瑟琳拉出了唐纳斯餐厅。
“雪莉?”
凯瑟琳惊诧地认出了精致的妆容下那张熟悉的脸。
……
不管怎么说,中午的阳光还是足够毒辣。雪莉的步伐极快,以至于凯瑟琳身边都带起了一阵凉凉的风。“看起来路易斯所说不假,你还真是稚嫩呐。”雪莉只是毫不客气地说;凯瑟琳好不容易解了围,也只是笑笑:“这次多谢了,雪莉。”
恍然间,她忽然想到第一次和路易斯去唐纳斯餐厅时用琴师来调侃路易的事情,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羞愧。
“脸红什么?”雪莉看了她一眼,“不会真被那个不懂分寸的毛头小子吸引到了吧?”
“当然不会。”凯瑟琳迟疑了一下,“你是不是想跟我说点别的什么,雪莉?”
“有长进。开始听得出别人话里的暗示了。”雪莉莞尔一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因为和弗兰克·诺曼的事对自己产生太大影响。”
“噢,差点忘了,你也知道这件事。”凯瑟琳有些沮丧。弗兰克说会尽力把消息压下去,但到底是尽力到一个什么程度,看起来还是不大好说。
想着,她又不自觉地瞥了眼手机。
这一次,手机屏幕上的消息通知栏出现了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通知。
“我没有开车,听路易说你好像也住在双子街,我叫辆车顺便带你一起回去吧。”正当时,雪莉忽然说道。
“噢,谢谢,但,我还有事,先不回去了。”凯瑟琳连忙谢绝道,“你今天身体不大好还带病上班,还是赶紧回家休息吧。”
“提醒一下,你还没吃过午餐吧?”雪莉平静地略过一句话。
饥肠辘辘的凯瑟琳果真迟疑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明白这又是一句暗示。“我会在路上解决。只是我确实有一些事情,先离了。”
“听着,虽然我也不想干涉你的私事,”雪莉迫不得已还是动用了精神控制,“但,出于朋友,我知道弗兰克给你添加了很多看似不可避免的压力,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就这样贸然地……”
“我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弗兰克没有什么关系。”凯瑟琳有些急切地说,那种被自以为了解的外人操控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假如你关心的人出了事,你也不会前瞻后顾吧?”
雪莉想到了还待在警局的欧文,心里不禁一阵忧虑。
但是,她知道,现在更重要的问题是——凯瑟琳·贝斯特居然不受精神控制!
路易斯清晨前才刚痛饮过她的血液,所以凯瑟琳应该没有摄入马鞭草——唯一的可能,只是她或许佩戴有带马鞭草的饰品……
雪莉打量了一下她,但显然,已经没那么多时间。
“抱歉,我今天可能有些失礼。但,我得先走了,再会。”凯瑟琳见她有些发怔,便匆匆忙忙地跑开。四下还都是行人,大庭广众之下再闪身去拦住她显然不合时宜。雪莉只好作罢,转身消失在了街头。
……
不是这事有多么秘密,只是出于路易斯有些奇怪的态度,凯瑟琳还是决定谨慎一些,先不对外透露,保持单独行事。
确定离开雪莉的视线后,凯瑟琳才拿出刚刚就一直攥紧在手中的手机,重新调出那条显然是弗兰克发来的短信,然后回复道:
“[短信]赫尔曼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出一分钟,弗兰克也立即回复:
“[短信]已中毒将近24小时,几乎没有生命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