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言之凿凿道:“但非亲眼所见,岂可当真?妾身不知何人多嘴多舌,污蔑妾身,还请夫君明白告诉妾身是谁诽谤妾身,让夫君疑心妾身,妾身一定不会轻饶她!”
王莽见王晴死不承认,也不想事态扩大,只好安抚道:“虽然你是我的妾室,但是这些年,我何曾把你当做妾室一般看待?我以真心待你,还望你不要辜负我,更不要有什么事情隐瞒我!算了,今日权当做是我多心,你说你没去过老宅,那就是没去过吧!”王晴看着疑心隐约渐无的王莽,擦了擦满脸虚汗,复又小心翼翼起身坐在位置上,惊惶不安吃完晚饭。
次日,书房,王莽凭着脑中残留的印象一笔一画勾勒出班恬的大致模样,然后无比怀念地伸出手指慢慢摩挲着画像,陈明着急忙慌从外面赶回来,马不停歇来了书房,见王莽面带忧容,眉头不展,沉迷于画像,腔调适中回禀道:“启禀大司马,奴才已经交代下去,四处派人寻找打探,只要夫人没出长安,奴才担保不出半月,一定会有班夫人的消息,大司马等着收好消息吧!”
王莽望着画像上栩栩如生的形象,微微一笑道:“下去吧!”陈明见王莽别无他话,心下好奇又鼠头鼠脑看了王莽一眼,看王莽的确无话交付,才心情舒快快速走了出去。
接下来几日,王莽一边焦急等待下人们四处打探的结果,一边拿着班恬的画像穿梭于街头、巷尾、市井、勾栏,往来于郊外、林间、驰道、码头,遇人便拦,逢人便问,路人见王莽神情急切,耐着性子看王莽缓缓展开的画像,不一而足都是摇头表示不认识,如此东走西奔、南寻北问,比比划划、走走停停,都说天道酬勤,奈何半月光阴转瞬即过,居然毫无收获。
大司马府,房间里锦屏罗列,绮席铺陈,艳红帐子两侧分别垂着银红色香袋、水绿色香袋,帐子里面,穿一身一身深黄色直裾深衣的王静烟默不作声叠着衣服:一件青绢深衣、一条绿绸裙子、一件月白云绸衫儿、一件红绫三重深衣、一件白绸裙儿、一件鹅黄绫直裾深衣、一件丁香色绸直裾深衣。秋菊、秋云站在一旁,看着闷不做声的王静烟叠得津津有味、乐在其中,王静烟瞅空说闲话道:“夫君前段时间忙,一直未得空帮宇儿挑个师傅,可宇儿年纪渐长,已经快十六岁,正是思想觉悟、性格养成的关键年龄,还有临儿,虽然是个黄口小儿,但也该入学堂识字读书,一桩桩、一件件,为人父母不得不留心着呀!”
秋菊探着脑袋,说:“大司马位高权重,只要大司马一句话,什么事情不是轻而易举,夫人何必忧心两位公子的师傅与求学呢?”王静烟神情淡然道:“夫君自许清高,从不假公济私,身为夫君内室,焉有以大欺小、以上欺下之理?再说,我们宇儿要找师傅,就得找一个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有骨气、有风范的师傅!难不成你以为随随便便一个儒子都能为人师表不成?”
秋菊笑了笑没有接话,停顿一会儿,接着说道:“咦!夫人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几日不常见到大司马?夫人你说大司马好不容易得空闲,休息几日,怎么不安心在家陪陪夫人,陪陪公子,以往这个时候大司马都是带着一家老小,去乐游原上郊游的,真不晓得大司马整日忙里忙慌,到底做些什么?”
王静烟回忆着去年春游,车马塞路、游人如蚁,杏花满头、桃花满地,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美美一起在乐游原上玩耍,当时宇儿刚学会舞刀弄剑,站在大庭广众之下,使劲浑身解数,摆弄各种招数,舞剑之后,王莽当场称赞,事后王宇告诉自己“娘,刚才舞剑的时候,儿子在人群中看到一个长得很端端大方的姑娘,儿子很中意她!”当时王静烟还嘲笑王宇半大伙子,情窦初开。
心不在焉叠完衣服,王静烟捧在胳膊上递给秋菊,秋菊顺手接过,交给一旁等着的秋云,秋云轻车熟路放进柜子里,王静烟瞥着眼睛,等秋云请安告退出去,秋菊不慌不乱递过来一杯茶水,王静烟呷了一口,顿时感到湃骨之凉,透心沁齿,如甘露洒心一般。匆匆享受休息一番,王静烟才心平气和对着秋菊说:“大司马位高权重,即便赋闲在家,又岂能真休养?据我猜测,大司马频频出去,应该是为了解民生疾苦,你一个奴婢不懂就不要说闲话,否则别人该说我没有给你立规矩!”
秋菊连忙低头认错道:“奴婢知错!”王静烟漠不关心看着俯首认错的秋菊,辗转去想王莽最近频繁外出,不思归家,又联想起那晚王莽从王晴院里愤愤而出,几宗事情联想到一块,心里莫名其妙感到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