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燕看着王太后阴晴不定的脸色,战战不安地走出来恭祝道:“幸逢母后六十大寿,嫔妾不胜欣喜,遍搜家当,都是一些拿不出手、太不值钱的玩意,也唯有这一对和田镶金玉如意差强人意;嫔妾以此恭祝母后大寿,聊表嫔妾尊敬之意,还望母后不要怪罪嫔妾礼物轻薄!”王太后一行审视着赵飞燕半晌,一行端视着玉容手里捧着的两个锦盒,没有立即回复,众人素知王太后看不顺眼赵飞燕,此时两人一坐一跪、相对无言,更是加重众人猜测,班恬静坐其间,隐隐约约听到后面的人嘀咕“唉!妹妹你说,太后一向不待见赵皇后,今日当着众人面对皇后赠送的礼物不屑一顾,是不是故意不给皇后脸面,让皇后下不来台面?”
旁边的女子容貌秀丽,神情庄重,言语冷静道:“今日是太后一生中独此一次的寿宴,这般重大的日子,太后怎会给自己找晦气?话又说回来,皇后再不得脸面,人间也是堂堂国母,哪里是微不足道的你我可以私下议论?”前面说话的那人刚想接口,突然截然而至。
班恬神思一晃,远远看到王太后笑容僵硬道:“早听说皇后纯孝无比,不仅忙前顾后地为家人求官求禄,就连自己父亲病重之时,还亲自张罗宫中医术精湛的太医令,出宫为自己父亲诊病赐药,今日孤也算草草见识一二,还望皇后今后再接再厉,多多来长信殿孝敬孤,不让孤烦心忧虑才是!”
赵飞燕登时面露羞愧道:“太后教诲,嫔妾谨记在心,日后一定勤来长信殿问候太后!”王太后嘴角一撇道“言者谆谆,听者可千万不能藐藐!”接着俯视众人,赵飞燕所学不多,一脸迷惑,此时王根缓缓走出几案,面带笑意道:“太后娘娘,老臣前些日子从市面上寻到几幅用上好的锦绣、搭配上等的丝线绣出来的吉祥图案,太后若不嫌麻烦,不妨一一过目一下!”
王太后居高临下,听到王根说是从宫外市集上淘来的东西,一时起了兴致,面带微笑,缓缓开口道“孤打小就爱在市集上闲逛,市集上方方面面,五花八门,无奇不有、无精不备;时隔多年,好久未见外面的新鲜玩意,哥哥既然搜罗进宫,不妨让人呈上来,让孤好生瞧一瞧,回味回味当年的乐趣!”
王莽坐姿端正地抬眼瞧着,站在前面的王根摆了摆手,而后从丛林绿树后面出来一群服饰一致的仆人,仆人们怀揣着尊敬与害怕,缓缓走上前来行礼,王根直接吩咐道:“打开吧!”为首的仆人使了使眼色,后面跪下的两人缓缓站起,一人手持一边,慢慢滚动丝绸,不多时,一幅绣满鹿与鹤的图案就生动鲜活地呈现在众人面前,王太后见到长宽惊人的画卷,老早就目瞪口呆,王根趁机介绍道:‘这是鹿鹤同春,恭祝太后寿与天齐!’
王太后脸上开始展现笑意,后面两个满脸稚气的小厮见前面两个人退下,慌里慌张中站了起来,展开第二幅丝绸,却见上面绣满竹子、梅花,王太后一时云里雾里,王根笑着道:‘这是竹梅双喜,寓意年年岁岁,喜事临头!’班恬听到这等牵强附会的说辞,早已经见怪不怪,但是远远见到王太后笑颜明媚,还是由衷赞叹王根处事圆滑,善于揣摩上面的意思,转眼第三幅梅开并蒂、第四幅喜鹊登梅、第五幅**同春、第六幅碟穿牡丹已经接连‘粉墨登场’,班恬坐在地下看得眼花缭乱,突然更大的一幅绣着玉兰海棠牡丹的画卷,赫然立在眼前,王太后笑意满满道:‘这个孤猜得到!玉兰花搭配牡丹、海棠,分明就是富贵临门的意思!’
王根咧开嘴笑着道:“放眼世间,最尊贵,最富有,莫过于太后与陛下,饶是如此,太后依旧巴巴惦记着大富大贵,可见太后是想要把这天地间所有财富,都囊括到未央宫来收存着,留给陛下分配享用!”王太后淡淡一笑道:“孤年事已高,撑死也活不过百岁,早晚要入土为安;钱财不过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孤才不在乎呢!至于陛下,天地之间,四海之内,什么东西不归陛下所管,陛下哪里需要孤为他积攒财富?”王根淡淡一笑,闷闷不舒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