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开车门,把姥姥安顿好,姥爷拿着帽子走出来,愉快地说:“哎呀呀,看你们俩有说有笑的,完全忽略我这老头子了。”我拉开另一扇车门,笑着说:“雁呤哪里有或略您了,你看我们不是等着你嘛?”说着把他的帽子放在后备箱的挂钩上。王叔笑呵呵地看着我,嘱托我路上小心。还不忘说:“多谢小姐过来,我说开车陪他们去,他们只惦记着小姐。”
“好了,老王,你别多嘴多舌了,你和小满要出去玩,就出去吧!我们两个老年人走了,你们也轻松。”姥爷笑着打断他的话,王叔忙去推开大门。
阳光已经普照在城市上空,道路两旁的杨柳已经长出了叶芽,空气中渐渐温暖起来。我注视着前面,问姥爷他们要不要听音乐,姥爷笑着说:“你们年轻人,听的那些,我这老耳朵可承受不了。”我一笑,说:“不是那些,雁呤只喜欢古典音乐,和京剧,我打开,姥爷和姥姥听听。”姥姥点点头说:“那就打开吧!心情很好,在配点音乐也是不错的。”我扭开音乐,是常听的古琴、二胡搭配的高山流水,悠扬的音乐,和着这明朗的天气,姥爷坐直了身子,说:“嗯,的确不错。”
我怕他们无聊,一路说着话。车上了高速路,两边的视野也更加开阔了,丛林在复苏,两边绿化带里的夹竹桃也开始长叶了,水田里刚刚栽下的秧苗也已经转绿了。不是出现的零散院落里的桃花、杏花已经开始吐芳了。阳光让外面明亮无比,心情也更加的敞亮了。两位老人也是对这样的景致,着迷了,各自看着窗外。
车驶入桃源洞入口的的停车场,我笑着对他们说:“我们到了。”姥爷姥姥打开车门下来,我到后备箱取背包,和条拐杖。上次爸妈过来是,我给他们准备的,他们没有用,今天过来想着要走山路和石梯,就带了过来。
我把拐杖放在背包的与背之间,笑着走到他们身边。姥爷和姥姥看了看四周说:“过了一个冬天,这里有开始热闹了。你看这一大早,停车场已经停了这么久的车。”“今天是周末,过来踏青的人肯定不少。”姥姥说,转过身,对我说:“走吧,雁呤,我们沿着石梯过去,然后从另一边转回来。”我点点头,走在他们后面,他们两边看边说着话。
路过池塘,里面已经开始往外冒出荷叶,尖尖地,刚刚出头。姥姥对我说:“这个池塘到了夏天,那是‘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景致。”我笑着应她。穿过池塘围有栏杆的鹅卵石路,跨过两三级石阶,走进竹林的小道,道路上被晨露润湿了,软软的。姥爷已经揭开了外衣和围巾,抱在手里,显然走热了,我看了看道路边上的长椅,看差不多都坐着一两个走累的人,看不远处有个空椅子。便指着那边说:“姥爷、姥姥,走累了,我们到那边歇歇喝点水。”姥爷说:“我也正由此意”。
我加快脚步,走到前面,掏出两张过期的海报铺在上面,先让他们坐着,我在一旁,放下背包,拿出两个纸杯,给他们各到了一杯早上煮好的红茶,端给他们。姥爷笑着说:“雁呤,就是细心,什么都准备了。”姥姥把茶端在手里,慈爱地看着我,指着旁边说:“来,孩子,也休息一会儿,看你背着个打包,一路跟着我们也累了。”我笑着回答:“我没事儿,姥姥。”说着把姥爷放在椅子上的围巾,拿过来,叠好,放进包里。
穿过竹林,来到一大片的桃花林,桃花已经完全开放了,全都是观赏性多瓣花型。这里人更加多了,大人、小孩各自占据一个地方,坐在树下,聊天、喝茶、吃东西、拍照。我正在找四周有没有空位置,一个老者向我们招手,看到姥爷和姥姥看到他,忙叫道:“宁老,嫂子,你们也过来了。”他这么一叫,其他背对着坐着的人也都转过身来,看着我们。姥爷乐呵呵地走过去,与那个站起来的老者握手,亲热地说:“你也来了,听说你去了美国你儿子那儿,什么时候回来的。”坐在他旁边的老太太也站起来,微笑着看着他们打招呼。“哦,回来过年,就不断算再去了,”老者回答,姥爷又给老太太打招呼说:“夫人也一道过来了。”
打完招呼,说着久违的话,老者让出位置,让我们坐。我看着并不大的席子,笑着说:“谢谢,爷爷,我们在旁边铺设一张锡毯就好,大家都坐得舒服一点。”说着我从包里取出锡毯来,挨着他们铺下,扶着姥姥姥爷坐下来,把带来点心摆放出来,在纸杯里倒上茶,端给他们。姥爷一边品着茶,一边和那位老者聊天。姥姥让我挨着她坐,为我取了一块糕点,说:“你坐着,休息一会儿。”
老太太笑着和姥姥搭讪说:“这位漂亮的姑娘是?”姥姥笑着说:“我外孙媳妇。”“真是,漂亮,还以为是你们家菲玼呢?还是小时候见过她,看着这么漂亮的姑娘,就觉着是不是她。”老太太打量着我,我对她友善地一笑。姥姥说:“这是我们菲尔的媳妇,我的外孙媳妇。”姥姥介绍我的时候,满眼含着夸耀之色。老者听到,也笑着说:“原来是菲尔的媳妇,我退休后就再没见过他了,没想到他都取媳妇了。宁老,怎么就没有通知我们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呢?”姥爷笑着说:“就快了,到时候一定把请帖送到你府上去。”老者有点尴尬说:“哦,未婚妻啊!”
我打开相机,给姥姥拍照,也招呼姥爷过来,找到好的景致给他们拍了好些照片。姥爷也招呼老者和他夫人一起,其他在座的是老者的朋友,我也顺便给他们拍了照片,并告诉他们,到时候,让姥爷把照片传给他们。拍了一会儿照片,他们又回到原地坐着聊天喝茶,吃东西。我看他们招呼姥爷和姥姥吃他们带来的食物,我只带了两人份的小吃,看了看附近有几家店子,让姥姥等我一会儿,跑过去看有炸鸡店,买了一堆炸鸡和一打啤酒过来,邀请大家一起吃。又去附近的休息站,把水壶灌满热水。
大家吃好了,又休息的差不多了,就下到桃花林的下面,沿着河边的石板路,一边闲话这,一边欣赏着河两边的景色。下来的时候,我把拐杖打开,分别拿给姥爷和姥姥,借助拐杖,他们下来也就便利多了。同时,老者的一帮朋友,也跟着一起,一路上人更多了,边说着话,姥爷的心情也就更好了。
我挽着姥姥的胳膊,走在前面,看着河水清澈见底,两边的桃花缤纷绚丽,姥姥给我讲者刚才那位老者,原来是和爷爷一起共事的常务副书记,我就说怎么看起来有些面善,如果我不是菲尔的女朋友,或许见到姥爷我也觉得面善。一路上,有好精致,我都为他们拍照留念。
阳光越来越炽热了,姥爷已经脱掉了外套,我接过来拿着,从包里给他拿了白色的毛巾擦汗。走到河流的下游后,我们沿着石梯往上走,准备从出口,往回走。到了半坡,老人们要去上洗手间,我在外面帮着他们看东西。出来后一一给了他们一张纸巾揩干洗过的手。然后接着上路。一路上我都在关注姥爷和姥姥,看他们有什么需求,尽量让他们能够舒心和快乐。
像这样出来,真的是机会难得,两位都是上了80岁的人了,手脚硬朗,能够自己到处走走看看。我奶奶到最后那几年,几乎哪儿都去不了,我的母亲和大嫂成了她的眼睛,即便如此,我知道奶奶并不开心,总觉得被束缚了,不能自由行动。看现在姥爷和姥姥,还如此硬朗,陪着他们这样出来走走,心中也甚是宽慰。不由得想起爸妈,觉得心中有些悲凉,不知道我这样陪在他们身边还有多少次。想着即便几天再累,明天也要按照约定回家陪他们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