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让菲尔来接我,第二天中午,他还是过来了。看着他在家人面前的说说笑笑,我忽然觉得有他在真的很好,至少我不用在大家都在的时候离开,回房间发呆、或者睡觉。我忽然发现有他在,我在这个家,似乎才有存在感,才会让大家的关系变得和谐。不用爸妈、哥哥嫂嫂总是事事关心我,妹妹也不会与我争锋相对,嫂子也不会夹在中间说好话。妈妈不生气、爸爸不无可奈何,而我也可以坐在大家的身边,听他们说话。忽然觉得有句话说的好,男人真的是自己的天,有他在,就会觉得很自在。对此,我又觉得再也离不开眼前这个男人了,要时时事事抓住他的手,紧紧跟在他身后,才会有安全感。
元旦结束后,按照课程的安排,选修课开始进入考试阶段。由于科目多、学生多,考试的安排也不集中。即便是一周内,只有我的一个科目考试,我也要提前做准备,等到我所有的科目考试都结束后,研究生的评估报告,和学士生的考试成绩已让我忙得无法分心。我正忙的时候,菲尔倒是闲下来,到年末了,他们公司的工作也接近了尾声,倒没多少业务。年终也最多接一些画展、大型推销活动的工作。再说,这些日子,伯父已经把他叫回到了总部去实习业务,看起来伯父是打算把他建立的庞大传媒集团的所有业务交到他手上。每天我都是早早地出门,晚上要处理试卷和写评估报告。菲尔去总部的时候,就会打电话来说,晚上会回伯父家。我的忙碌,让我无暇计算这些日子他有多少天住在伯父那边,也无暇领会伯母不时打来的电话。
等到学校放假,已经下了四场雪了。北风呼啸、大雪飞舞过后,就会让人习惯,不再因为下雪而欣喜,也不再因为寒冷而念叨,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天气。整理完学校的一切事物,从空寂得只能听到寒风呜咽的校园往回走。正好与亚梅遇上了,这些日子她都有意在躲我,怕我们相遇会彼此尴尬。但还是遇上了,当我们彼此看到之后,她笑得有些尴尬,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在心里纠结着。而我也是如此,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尴尬地看着她,脚步也慢了下来。好久,在我们要擦肩而过的时候,她依旧叫了我一声:“教授。”我哦了一声,随口道:“你好!”脚步却没有停下。亚梅望着我的背影,说了声:“我很抱歉。”我转过头来,看着她,摇了摇头,说了声“再见”,然后离开了。
对于她和菲尔隐瞒他们之间的关系,与我相处了如此之久,现在想来都让人生气。想起过去他们两在我面前的种种,虽然说是无可奈何的欺骗,但毕竟让人无法原谅。刚开始我很是害怕不经意间在学校遇见她,一直都想要躲着她,也觉着她刻意要躲着我,但最终还是见面了,尴尬的同时又让人伤心。
在这样的思绪中,我掏出钥匙,在锁孔边碰了碰,却并没插进去,门豁然开了。菲尔满脸笑容地为我接过包去,我换了鞋,看着他愉快的样子,问:“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你看上去很好。”菲尔让我脱外套,并接过去挂好,他温和地说:“老婆,去洗洗手,我们准备吃饭了。”我不知他为何如此开心,疑惑地看着他的表情,他催促我去洗手。从洗手间出来,到厨房去看他,在饭厅看到餐桌上亮着一对红烛,摆放着两支酒杯,中间还插着一支娇艳的红玫瑰。“今天是什么日子,难道有喜事儿。”我心里琢磨着,菲尔捧着热腾腾的白瓷汤碗进来,笑着说:“鲫鱼汤来了。”摆好汤,又进了厨房,端着两盘菜出来,我要去帮忙,他把我按坐在椅子上,对我一笑说:“老婆,你别动,我来就行。”看他进入厨房端出两碟菜,又去取来两碗米饭,摆放在我的面前,才摘下围裙,与我面对面的坐下,扒开红酒塞子,慢慢地往我面前的酒杯里斟酒,不时微笑地看我一眼。
倒好酒,他举杯,深情地看着我的眼睛,温和地示意我举杯。我举起杯来,他在我的酒杯上碰了一下说:“干杯。”我一笑说:“怎么刚举杯,就要干杯呢?你就不怕我喝醉了吗?”菲尔笑着说:“没关系,喝醉了,你好好睡觉就是,反正明天也不会有任何的事情。”我才想起明天开始放假了,便依他,喝了一口。菲尔给我夹了一块牛肉,我笑着问:“今天,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菲尔顽皮地一笑说:“没有哇!不是很平常吗?”我指着蜡烛和玫瑰花问:“那,这,还有这,是做什么呢?”菲尔愉快地说:“明天老婆你不是放假了吗?工作也忙完了,我们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地在一起了。你看,这20多天,你都忙你的工作,全副心思都放在你的学生身上,完全就忽略了我。你知道让我多伤心吗?你说,你放假,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吗?”我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尽忙工作了,不知道竟冷落了你。”菲尔咧嘴一笑,说:“没关系,我知道我老婆,只会全心全意只关注一件事情,不会分心的。不过,明天开始你得好好补偿我了。”我认真地答应着:“好,我保证,明天起一定以你为中心,时时事事都为你用心。”菲尔听了满脸笑意,抬起脸来,示意我亲他,我羞涩地一笑,站起来隔着桌子,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他随口称赞:“好老婆,真乖。”我受不了地一笑,坐好,拿筷子给他夹菜,温和地看着他吃饭的样子。菲尔笑容满面地说:“我已经给爸爸请了半个月的假,准备带你去海边度假。你可愿意?”我温婉一笑,点点头,说:“反正我已经放假了,你说怎样就怎样,我都听你的。”菲尔又说:“那,待会我就定机票和酒店怎么样?”我点点头,但忽然想到二哥,忙说:“能不能等到后天,明天我想去看看二哥,一直忙,都没有去看他。不知道他在卡佳哪儿住得如何?”菲尔说:“二哥他说一切都好,卡佳和可可对他也很好,两个孩子也准备要结婚了。”我忙问:“你一直都在跟他们联系吗?还是卡佳常给你打电话的。”菲尔说:“因为你忙没时间,我知道你惦记二哥,一有时间就打电话问他的情况,卡佳要结婚的事情,原是要过来给你商量的,是我告诉他你最近比较忙,反正他们也要等到我们办完婚礼,才会结婚的。等你忙完了再让他过来。”我恍然想起这些日子,他隔三差五地给我打电话,接通了也只是问我最近怎么样,原以为他只是惦记着我,如此看来,他是有事情。这样的话,明天更应该过去看二哥,也和卡佳谈谈。
定好今天去看二哥,心中有事,起得也比较早。做好早餐,收拾好房间,菲尔打着哈欠出来,关切地问:“怎么起这么早哇!还以为刚考试结束,你应该很累,会多睡一会儿的。”我对他温和一笑说:“我很好,你去洗洗,吃完早饭,待会儿我们过去看二哥。”收拾好房间,吃完早饭,看了一下时间,快十点了。我催促着菲尔出门。天气并不好,北风依旧呼啸。我让菲尔先去花市,准备买一束鲜花,又去“爱屋”甜点店买了二哥最喜欢的芝士蛋糕,可可喜欢的蛋挞,卡佳喜欢的马卡龙。买好东西,放在后座上。见我兴致勃勃地样子,菲尔笑着说:“老婆,你好可爱。我最喜欢你做什么都认认真真,全心全意的样子。有你这样的人在身边,就是福气。”我一下笑说:“嘴贫,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