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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的尽头(2)

第二天,伯母有节目要录制,吃过早饭,菲尔就送她回去们了。出门的时候,雪停了,不过风却很大。把他们送到门口,我站在车旁,菲尔让我快点进屋去,说明天稍晚一些会过来接我。想着路上并不好走,我说让大哥送我回去就好,让他不要来接我,和伯母说了分别的话,又叮嘱他们一路小心。看着车驶出了大门,我裹了裹外套,风真的很刺骨,划过脸庞的时候,像刀子一样。我抬头望了望天空,一层云翳在风力的作用下四散开来,刚开始有些明亮的天空,显得有些暗了。原以为今天会晴朗,可这势头,不久就又将会下雪的。

关好大门,快速回到客厅。以为爸妈都在客厅,但客厅空无一人,想着刚刚还在门口站着送伯母,转身却又不知去哪儿了?我往厨房走去,听到休息室里传来瑞麟的声音,循声进去,见大家都挤在这并不大的空间里,爸爸靠着沙发,看妈妈逗瑞麒。妹妹、妹夫坐在一起,磕着瓜子,两人不时说着话,也看着电视节目。嫂子端着一盘水果进来,摆在茶几上,用小叉子为爸妈各取了一块儿。见我站着,说:“你也坐着吧!这个房间暖和一些,客厅太大,人少了,即便有暖气也不怎么暖和。你坐着,我去给你沏茶。”我拉住要出去的嫂子说:“不用了,嫂子,我现在不想喝茶。你也坐着休息吧!哦,大哥又去忙什么了?”嫂子拉着我挨着她坐下说:“你不知道你大哥,任何时候都坐不住,再说后面那些鸡鸭,也等着他去喂。”听了嫂子的话,妈妈看向妹妹问:“小妹,不是让你帮忙喂鸡鸭了吗?”妹妹看了妈妈一眼,说:“我要去,大哥说他去呀!”妈妈白了她一眼,说:“我就知道,家里的事情能推给你大哥,你就推给他,也不知道这长年累月的谁给你们创造如此舒适的生活环境。”大嫂忙说:“妈妈,没关系,这些事儿一直都是雁歆来做的。难得妹妹今天不去超市,就让他们休息好了。她也怪累的。”妈妈哼了一声,说:“她哪里累,有催女婿,还有我们大公主,她就是个甩手掌柜。”

似乎妹妹已经习惯了妈妈这样说她,也不反驳,依旧嗑瓜子,看电视。倒是妹夫坐不住了,忙站起来,说:“我到后院去看看大哥去。”见他站起来,妹妹抓住他,硬是拉他坐下,妹夫扒开她的手出去了。爸爸看了他们一眼,似乎叹息了一声,也站起来。嫂子忙问:“爸,你要去哪里?”妈妈也看着他,爸爸拍了拍腿说:“老这么坐着不是事儿,去活动活动。”妈妈嘀咕了一句,我没听清楚。嫂子问:“天气冷,中午你们想要吃什么?”妈妈说:“这两天剩了好些菜,中午煮炖菜吧!三妹,你想吃什么?就让你嫂子煮给你。看你动不动就昏倒、病倒的,比我这老骨头都不如。这些年你也不知道爱惜自己。”我不好意思,害妈妈担心了,忙说:“我没事儿,中午就吃炖菜吧!”“我要吃红烧鸡翅。”妹妹望着电视说。妈妈忙说:“自己去做。”妹妹接嘴说:“刚才三姐要吃什么,都让嫂子煮给她,为什么我要吃什么就得自己煮。”妈妈听了她的话,生气了,说:“你也生病了?你也身子弱?瞧你能吃能睡的样子。”听了妈妈的话,妹妹不干了,忙顶嘴:“难道妈妈你盼着我生病吗?”嫂子忙伸手拍了一下妹妹,笑骂到:“哪有你这样跟妈说话的,你要吃,我煮给你就是。”

我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妹妹和我在爸妈眼中就这样。妹妹一直以来都觉着爸妈、哥哥嫂嫂最疼我,我最为偏爱。所以只要跟我有关,她都要争,而且要争赢了,才会了事儿。虽然只比她大两岁多,尽管她事事都针对我,但对这个妹妹我还是很喜欢的,我也是极力忍让的,或者说我天生就不是一个计较且好强的人。从小到大,我已经习惯了她这样争锋相对,也从来不跟她计较。也许正因为如此,爸妈、哥哥嫂嫂才会帮着我。看起来我们两不应该待在一起,在一起就会出状况,我不喜欢吵闹,也不喜欢争锋相对的刻薄话。我站起来,准备回房间去,妈妈忙问:“又要走哇!刚和我们呆了一会儿就要走,你回房间去,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有意思吗?”我笑着说:“对不起,妈妈,我感觉有些累想要去睡一会儿。”妈妈无可奈何地说:“好吧!去吧!不总要把自己关起来,多和大家说说话,才会增进感情。”嫂子也站起来说:“我去准备中午的炖菜啦!也取些鸡翅出来,中午做可乐鸡翅好不好。”瑞麟忙拍手说:“做这个,我喜欢。”嫂子看着妹妹说:“你喜欢吗?”妹妹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嫂子拉着我出来,说:“你去休息吧!昨天妈妈给你熬的三参汤,还有一些,等下午的时候,再热给你。”我谢过嫂子,到后院去看看。大哥和妹夫并没在,到前院也没有看到爸爸。不知他们又去忙什么了!虽然在屋里呆了一会儿,但我总觉得身子冷冰冰得。想着到外面走走,内心似乎惧怕这寒气,忙加快脚步回房间。回到房里,我把暖气又调高了一些,换上睡衣,裹着被子,觉着身子暖和多了。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本书,浏览起来。可没看上两页,便觉得头有些重,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了,不知不觉中丢掉了书,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得并不踏实,总是半睡眠的状态,手机铃声响了,我惊觉地去找手机,才发现放在书架上了。身子有些疲惫,不想动,直到电话铃声第二次响起,我才艰难地爬起来,过去拿手机,想着这会儿谁会打电话呢?

拿起手机一看,是芳汀。我一边接通电话,一边回到床上,盖好被子,才放到耳边,有气无力地说:“怎么啦?”芳汀听到我的声音,担忧地问:“你怎么啦?在睡觉吗?我就看看你在哪儿?”我说:“我没事儿,只是想睡觉,却又睡不安稳。”芳汀笑着说:“你是不是得了婚前焦虑症啊?有些紧张,还有些害怕。”我呸了一声说:“婚礼还早呢?至少要等到六月底了”。“怎么可能呀!”芳汀哈哈大笑着说:“看来你婆家,可正是都听你的,上次我还在说,你想要等到放暑假结婚,有些行不通。看菲尔那么着急,应该拖不到六月。没想到还真是顺了你的意。”我也笑了,说:“还好吧!他们之所以顺从我的意愿,一概因为理解我。”芳汀说:“虽然如此说,我倒希望你马上就结婚,也了了我的心事儿。”我笑着说:“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芳汀不以为然地说:“你的事情,不是我,你什么时候上过心。你就是被那个史鹤鸣害的,完全就丧失了对生命和生活的激情。”提到鹤鸣,那是我的伤口,我一下子就被击中了,无话可说。芳汀忽然意识到她说错话了,忙道歉说:“对不起,雁呤,我应该明白,无论何时都不该提起那个人。”我苦笑一声,转移话题问:“怎么样,现在老杜对你如何?”芳汀笑着说:“自从我们单独居住之后,才真正感受到二人世界,没有他爸妈在,我也感觉很轻松。简之也不怕爸妈干涉他对我爱的表达。”我轻声一笑说:“是啊!你们早该如此了。”

和芳汀聊了一会心情豁然开朗了,也没有了困意。接完电话,我把枕头垫高,半卧在床上,打开床头灯,再次把书捡起来。好久没有看过英文版的了,看了一页倒是被几个生疏的单词给难住了。再说我似乎也没有把全服心思放在书页上,注意力时不时被一些思绪拉走了。想到菲尔爸妈,我似乎没有什么要担心的地方,他们对我是如此的喜欢,而且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以相处,两人都很亲和,也很有内涵。原以为正如他们自己所说的那样两人离婚的原因是因为感情不和,可自从跟菲尔妈妈见面之后,呈现在我眼中的两人的样子,并非如此。两人默契的程度,相互关心的言行,说话的和谐与融洽,无论怎么看他们都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可为什么要离婚呢?按照菲尔的说法,他们两是伉俪情深,一对从来不曾碰嘴(吵架)的夫妻,怎么可能说离婚就离婚呢?让人怎么想都想不通。想到他们离婚,我又想到时候我和菲尔是去伯父家生活,还是去伯母家呢?伯母是如此期盼我们结婚,她又那么喜欢我,从感情上我应该去她那边住,可是菲尔不是判给了伯父的,这样说来,我要去他那边生活。或许我和菲尔单独生活。想着应该弄明白这件事情,要问问菲尔才是。

可是,我真的就要结婚了吗?我怎么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我未来的公公婆婆,他们跟我相识了,我怎么也觉得这似乎也是一场梦。而我到底准备好了吗?虽然我现在已经在谈婚论嫁了,身边也有一个爱着我的男人,我们看上去像很多恩爱的人那样你侬我侬,卿卿我我地在一起,也有身体的接触,但我怎么觉得这一切并不那么真实呢?想到我既然因为菲尔说他要我,就吓得惊魂失措的。我是不是有心理障碍了,我怎么就如此害怕呢?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对自己心爱的人完全展示自己,是自然而然的,顺理成章的,可我怎么会这样呢?看样子我得去看心里医生了,问问他们我是不是生病了。不,我摇摇头,这一切就是要等到新婚之夜,那是我跟过去彻底割断的最后期限。我不想要逼迫我,我也不想要那么残忍地就这样从那段不知死活的爱情里面走出来,留恋,一再留恋,我是舍不得割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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