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韩月婵拉着玉兰,迫不及待问道:“你随着表哥去诚王府,到底怎么样了?舅舅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玉兰迟疑了片刻,到底还是将去诚王府的种种情形告知。
毕竟,她们刚刚结拜,又合得来,没必要遮遮掩掩。
韩月婵听得目瞪口呆,半晌后才回神,缓缓道:“照你这么说,舅母也与我娘一样,嫌弃你出身不好。倒是舅舅有见识,明白‘英雄不论出处’的道理。男人嘛,心胸到底还是比女子要开阔一些,不会斤斤计较,揪着小节不放。”
她拍了拍玉兰的手,安抚道:“我娘和舅母都是钻了牛角尖,你可不要记恨她们。等日后多多来往,她们自然会知道你的好处。”
玉兰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记恨她们做什么?我出身低是事实,她们瞧不上在情理之中。”
韩月婵皱着眉,正要安慰几句,却听得玉兰转了语气道:“不过出身如何,我选不了,来日怎么走,我却是能决定的。”
这句话说得从容自若,带着几分不屈从命运的倔强,让人为之动容。
韩月婵看着她,击掌道:“这话说得好,甚是有志气,对我的胃口。”
两人又聊了一阵,说了些女孩儿间的悄悄话,又一起吃了饭,韩月婵方才起身去了。
且说齐非钰回府后,没多久,诚王妃便命丫鬟过来传他。
等见了面,诚王妃劈头就问道:“你那心尖儿回去了?她是不是一直在你面前哭哭啼啼,说自己有多委屈,骂我恶毒?是不是在撺掇你为她出头,跟母妃争闹?”
齐非钰皱眉道:“母妃怎么会这么想?她虽出身不好,却是个最有眼色最明事理的。她跟我说,母妃瞧不上她是人之常情,还说在这世上,她与母妃是最在乎我的人,实在没必要闹得如仇人一般……”
他看着诚王妃,将玉兰之前说的话转述了一遍。
诚王妃自是没料到玉兰会有这样的见识,不由得怔住了,咬咬嘴唇没吭声。
见她似有所动,齐非钰叹了一口气,动情的道:“母妃不喜欢她,我心里的确有些烦恼,但绝不会跟母妃争闹的。毕竟,母妃是一心一意盼着我好的,只是有些看不破,不明白怎么做对儿子才是最好的。”
诚王妃皱眉,忍着怒气道:“我怎么不知道?母妃想让你娶个才貌双全、能掌家、能上得台面的闺秀为妻,莫非竟是在害你不成?”
齐非钰道:“大家闺秀当然好,但不是我想要的,她们好不好,便与我无关。何况,人无完人,闺秀有闺秀的缺点,玉兰也有玉兰的好处。母妃细想,若玉兰真的一无是处,儿子岂会对她死心塌地?九叔岂会看重她?父王岂会允她进门?母妃,你好好想一想吧,儿子告退。”言罢行了礼,起身去了。
诚王妃在椅子上坐了,忍不住想:“难道真是我错了吗?我只当她是个狐媚子,凭几分姿色和小聪明糊弄住了非钰,却从未想过,其实她也有几分见识,不但没有挑拨非钰之心,还能理解我对非钰的慈母心肠。罢罢,来日方长,且瞧一瞧她还有什么能耐。若……若她真能赢赌约,以后的事,以后再慢慢打算。”
诚王妃暗自感慨,自不必提,玉兰这边,回忆起进京的种种,只觉百般滋味涌上心尖。
感慨了一番后,她便收拾起精神,准备好好走接下来的路。
毕竟她已经答应了赌约,接下来自当尽心尽力,为她与齐非钰的未来好好奋斗。
时日容易过,太后的寿辰渐渐近了。
寿辰前一天,恒王特意过来,与玉兰商议次日献贺礼之事。
贺礼自然早就准备齐了,只这次恒王要带她进宫去,自然要提前嘱咐一番。
恒王便与玉兰说了太后、皇上的性情,笑着道:“以往本王送礼,都是在大燕各地收罗奇珍异宝,多是珠宝珊瑚之类。如今得你指点,准备的贺礼新颖别致,据本王看,必定能入太后的眼。到时候,太后、皇上若宣你觐见,你不必太心慌,也不要拘谨。”
他想了一下,又道:“你的定力,本王瞧着不差,到时候只要像平常一样就好。但太后、皇上身份尊贵,你言行中还需要恭敬些,就如面对尊长一样。”
他并不愿给玉兰太多压力,倒觉得本色发挥不错。若是刻意装模作样、矫揉造作,反不美了。
玉兰连忙应道:“多谢王爷提点,我会小心的。”
恒王又道:“虽说是进宫,但也不必太担心,就算犯点小错也没关系。你背后有本王给你撑腰呢,放心,本王定会保你平安无事。”
玉兰微笑道:“王爷的好意我自是明白的,多谢了。”
恒王见她爽快应了,笑了一下,看了她两眼道:“你与诚王妃的赌约,本王听诚王提过。但愿这次进宫你能得偿所愿,一举成名。”
玉兰听了正要答话,却听得齐非钰在窗下道:“承九叔吉言,必定会如愿的。”
玉兰惊喜转头,见齐非钰踏步进来,以金冠束发,身上穿着锦衣,系着织金带并一块碧玉佩,显得丰神俊朗,又带着几分豪门贵公子惯有的懒洋洋气质。
齐非钰给恒王行了礼,笑着道:“我与玉兰好几天没见了,九叔行个方便,让我与玉兰单独说说话儿,成吗?”
恒王瞪他一眼:“这是本王的地盘,你一来就赶人,像话吗?”抱怨了一声,到底还是起身去了。
等他去了后,玉兰便望着齐非钰笑:“太后寿辰临近,你想必也有事儿要忙,怎么有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