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两人在院子里，齐书田手里捧着红锦给他沏好的热茶，就着徐徐烟雾开始说出真实的往事。

“你也听到蓝公子说的事吧？其实他们说的有一半是真的。比如说我的未婚妻表妹退婚，我眼睛是自己戳瞎的。这些都是真的。”

君天飒一愣，没想到看着文文弱弱的齐书田有如此手段。

“红锦以为我是听到道士说才知道她是狐妖，无法接受才伤害她的，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她是狐妖。”齐书田捧着香茗喝了一口，得意笑了，“喝茶，喝茶，我家红锦的茶艺是被我从小调、教的，从在我身边当伴读时就开始教她，手艺青出于蓝，比我的茶艺还好。啧啧，我当年真有自知之明，先教好红锦，自己看不见就可以让红锦给我泡茶。”

君天飒捧着香茗喝了一口，却觉得普普通通。他心里想起司星落的茶艺，觉得她的茶艺才是最好的。

齐书田享受地喝一口茶，以茶下酒一样说起自己这些再不说可能只会烂在肚子里的往事。

“我从小有阴阳眼，不仅是能看到鬼，还能看穿妖魔鬼怪的伪装。比如，我一开始见到那所谓卖身葬父的流民姑娘时，就知道是当年自己救下的那只狐狸，也是那个后来被发现女儿身赶出府的伴读。还知道，那个老父亲的尸体是只被施了法术的公鸡。我把红锦买回来后，她就把自己的‘老父亲’炖了给我吃了哈哈！”

君天飒：......

狐狸爱吃鸡，古人诚不欺我！

齐书田轻声一叹，正色道：“我并不介意自己娘子是只狐妖，从小跟人鬼打交道，我知道妖魔鬼怪比人还要有情有义。”

小时候没人跟他玩只能跟鬼怪相处的日子，反而是最愉快的时光。最开始母亲陪在他身边，孤魂野鬼看着他们孤儿寡母不忍欺负；后来长大了，看他太可怜，又是熟人，依然不忍心欺负。还给他弄各种吃的玩的，从来没短缺过什么。别人都说荒院里那个小孩疯疯癫癫不正常，一会哭一会笑，不知道他是被看不见的鬼魂逗着有多开心。

厉鬼对上自己仇人再凶狠，对上他也特别关心。

有个妾侍，被人下毒流产，孩子没了，自己也死了，娘亲的鬼魂离开后，是她继娘亲之后把他当亲儿子养的，真心疼爱他，他也直接叫她“二娘”。二娘每次看到堂哥堂弟玩什么新玩意就晚上偷来给他玩，怕下人发现误会是他偷的又连夜放回原处，他其实并不馋那些玩意，只是觉得那个二娘心意让他感动。

二娘就是老太太曾经的情敌，被老太太毒死的，他也因此知道祖母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慈祥。

“那你为什么......”

“那一刀，我是故意捅的。”齐书田无奈一叹，这时君天飒惊讶地瞪大眼，他看到齐书田身后突然出现的是目光冰冷的红锦。

齐书田并没有发现红锦已经回来了，只继续道：“如果她不走，就再也走不了了。那天晚上我给她喝了浓茶，她睡不着的。我就是要让她恨我恨的离开，再也不要回来。但是我没想到，他们在刀上涂抹了毒药。害得她损失修为损失寿元，后来我亲手把那把带毒的匕首插到涂抹毒药的表妹身上。可惜，她有解药，死不了。不过好事是我们的婚事彻底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