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啊……”她已经难受到了极点，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我是……歧歌……歧歌啊……”

她是歧歌啊，他记不记得，他的手下还扼着她脆弱的生命，他再不松手什么都要完了。

“王爷！她是侧王妃啊！是你最喜欢的侧王妃，你快松手！松手啊！”半莲捂着被踹疼的肚子又扑上来去拽他的手。

宁苏卿的动作终于滞了滞，他盯着歧歌的眼睛，无意识地喃喃，“歧歌……”

歧歌——

那个在冬日漫天飞雪里给他喂吃食的姑娘，她的笑容特别明媚，温暖的像个小太阳。

那个在每天同他一起进食，总是把他喜欢吃的菜夹到他面前，却又殷殷叮嘱他不要挑食的姑娘。

那个紫藤萝花架下睡容安恬，美的像古画里的天仙一样，让他忍不住一亲芳泽的姑娘。

那个嫌弃他花钱大手大脚扬言要帮他管小金库，却把买来的各种好吃的好玩的都捧到他面前的姑娘。

每每听到关于她的一切，他的脑海里自然而然浮现出她的一颦一笑，不虚浮不做作，是清丽的温婉，夏日里携了莲香的微风，荡得心头涟漪阵阵，喜悦顿生，他原来这样欢喜她。

手指略微松了松，宁苏卿尚在发怔，歧歌便顾着大口大口喘气，恨不得把方才错过的所有呼吸都补回来。

血液沸腾依旧，身体里总有一股力量需要他找个方式发泄出来，打人也好，狂摔东西也罢，只要让他有一个发泄口就好了。

置于歧歌喉咙上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颤抖的厉害，半莲不敢再刺激他，只得干干地佝腰站着。

歧歌默然凝望，四目相对，他半是清明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强烈期许。

她在等他冷静下来，沉默的氛围最能令他冷静，也最能让他的眸子恢复清明。

宁苏卿的脸色却越发苍白，牙关紧咬，嘴唇也泛着诡异的白，神情复杂异常，似在极力忍耐什么。

突然，他抬起手臂咬了一口上去，力道狠的就好像那并不是他的手，他不觉得有丝毫疼痛。

“殿下你做什么！”歧歌尖叫着去用力掰开他的手，他就是恶狠狠地咬着，直到有鲜血印在了泛白的嘴唇上。

“殿下你快松口啊！”歧歌红了眼眶吼他，她知道他的身体很痛苦，可是她并不想让他为了忍耐而折磨自己。

“春采在哪啊？快叫她过来！快去啊！”歧歌陡然冲着半莲怒吼。

“奴婢和半池喊了很久都没人回应，奴婢就先回来了，半池还在外面。”半莲的心里慌极了，一般宁苏卿发病的时候春采是在的，可是今天偏偏那么凑巧找不到春采，现下她完全没了应付能力。

“不要叫她。”宁苏卿咬着布料含糊不清地插话，声音轻飘飘的，且低如蚊呐。

“歧歌，对不起。”他突然软软趴下，贴着歧歌的耳际低喃，唇角噙血。

歧歌扭头看他，却见他在低低地笑，笑意寒凉，凤眸深邃，表情却是肃然。

“不要让我吃药，我能撑住。”他轻声说，似是拼劲了力气，他凑近她了些，极轻地，含住了她小巧的耳垂，而后再也没了动静。

“殿下！”歧歌失声呼唤，当下以为他气数已绝，不曾想他竟然会痛得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