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红菱走至歧歌跟前，“姑娘，跟奴婢走吧。”

歧歌不为所动，只是道，“奴婢出身卑贱，实在不配在宫中住下，求皇后娘娘开恩，放草民离宫。”

“苏卿还未见着你，你可别急着走。”

他要见她做什么呢？感谢她吗？他还好好的活着就好了，她不奢求他能带给自己什么。

“王爷的好意草民心领了，还望娘娘代为转告，只是草民真的不适合住在宫里。”歧歌坚持道。

不是不向往宫里的好日子，只是她这般低贱的人，别说外人容不下她，即便是她自己，都是容不下的。

她歧歌何德何能，还须劳烦一国之母前来接见，一国王爷亲自感谢。

“本宫说你住得，你便住得。”皇后的语气陡然强硬起来，容不得歧歌再拒绝。

“红菱，把她带下去。”皇后面色温和，话语却无比冷冽。

“歧歌姑娘，你还是跟奴婢走吧，莫要惹恼了娘娘才是。”红菱的口气甚是傲然，她并不把歧歌放在眼里。

歧歌抬眼看她，红菱便伸手指向大门，作恭敬状，“歧歌姑娘，请。”

歧歌挪开步子往前走，一步一步，极慢极慢，她在发呆。

她在想，她会不会，再也出不去这宫廷了。

歧歌离开，嬷嬷还留在殿中，她上前几步，唤句，“娘娘。”

皇后正望着歧歌离去的方向出神，嬷嬷一声呼唤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何事？”

“启禀娘娘，奴婢在歧歌姑娘身上发现了卿王殿下的贴身白玉……”

闻言，皇后眉毛一挑，“可是皇上送与殿下的？”

“正是。”嬷嬷点头。

皇后忽的一声轻笑，“这个乞丐倒真是不简单，竟能把卿王的玉给弄去。”

略微思索，这白玉极为珍贵，宁苏卿又是傻子，不过是雪中送炭的情谊，他还不至于待她这般郑重。

“莫不是那乞丐看卿王痴傻，从他身上骗来的。”皇后冷不防地转了口风。

这样的猜测，并非不可能。

“奴婢也这样以为。”

“红玉。”皇后忽然唤着身边一名宫女，那宫女应声站出来，皇后吩咐了一句，“你去负责那乞丐的起居，好好看着她，有什么异常情况再来回禀本宫。”

“是。”红玉恭恭敬敬地退下。

“那王爷的玉……要不要奴婢帮忙拿回来？”嬷嬷迟疑着问。

“不必了，先让她留着吧，等卿王来了……”话说到一半，皇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眉间一喜，她道，“你管好你的嘴就行了，今日之事只当不曾发生过，别人问起那乞丐来，你就说她是本宫流落民间的远房亲戚，今日特意来宫里探亲。”

嬷嬷大惑不解，皇后别有意味地一笑，她突兀地问起，“靖娘，你觉得，那乞丐姿色如何？”

“出尘脱俗，倒不像是乞丐，她自己也说了，她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后来家乡有难，她与家人逃难时失散了才沦落成了乞丐。”嬷嬷一五一十道。

“那你觉得她这个人如何？”

“看着有些木讷，呆呆的样子，有时也还聪明，也不知她是真呆还是假呆。”

“就是她了。”皇后笃定地自语，心中已然有了腹案。

嬷嬷骇然，“不知……娘娘所指的是何事？”

皇后淡然地瞥了她一眼，无意多言，“你先下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