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剑客而言,半条命是自己的佩剑,另外半条命则是一双持剑的手。
然而现在,叶央央的佩剑被别人握在手中,手则被踩在脚底下,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还给我。”叶央央含恨的眼神透过凌乱的发丝向莫芸射去,“那是我的冬离剑!是师父给我的!”
不知为何,她的眼神看得莫芸一阵胆寒,随即反应过来竟然被一个废物吓成了这样,又惊又怒,发泄般地碾压着叶央央的右手。鞋尖用力将那只柔美的手踩得血肉模糊甚至隐隐可见白骨,莫芸呸了一声:“你也配有那样的师父?滚开!”
被踢开的叶央央不依不挠。任凭那些仆从们又拥过来撕扯着她的衣衫,少女泛红的眼死死地盯着莫芸手里的冬离剑,颤巍巍地伸出手:“还我,冬离剑还我!”
那些恶心的臭味,令人反感的触摸已经无所谓了,叶央央的眼里只有那把被夺走的佩剑。眼见莫芸和那不知名黑衣男人的背影越走越远,绝望不可遏制地浮上心头如同巨浪一般将她彻底淹没。
“还我啊!”她的声音嘶哑凄厉,很快就被好几个猥琐的男音压了下去。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有机会汹涌地夺眶而出,渗进开裂的伤口中带来灵魂都在战栗一般的疼痛,叶央央在人影的缝隙间见到方才她所撞到的石柱。
大脑开始发热,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脑海中浮现过一张又一张熟悉的脸,叶央央闭上眼睛又睁开,带上了壮士扼腕般的坚决。
师父,客居师兄,对不起。
有一只粗粝的手已经探到了她的胸前,随身佩戴着的玉佩也跟着一齐跳了出来。叶央央鼓起勇气,对着那只手一口咬下!
“臭丫头,咬老子!”那仆从吃痛,狠狠扇了叶央央一巴掌。而就趁着这点力道,叶央央顺势冲出人群,狠狠地将脑袋撞向了坚硬的石柱。
鲜血喷溅到仆从们的脸上,温度火热却如同冰水一般将他们龌龊的**尽数浇灭。没有人注意到,叶央央胸前佩戴着的玉佩在染血的瞬间闪烁了下,马上又黯淡了。
看倒在血泊中的人毫无生机的模样,有个胆大地上前去探了探,腿一软:“完了,真,真死了……”
“放屁!胸口明明还会动!”
仆从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确保自己没有看错那胸口的微微起伏,这才庆幸地擦着冷汗:“还好还好,要是让庄主知道了……”话说到一半,尾音滑稽地戛然而止。他的嘴睁大得可以塞下他自己的拳头,眼神透出惊恐至极的神色。
“你怎么了?”其他人顺着同伴的视线看过去,一个个也跟着瞪大了眼,想说什么可都堵在了喉咙里。
只见刚刚还毫无声息的人忽然睁开了眼,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灿若星辰。锐利的寒芒涌动在期间,哪里像平时那个唯唯诺诺都不敢与人直视的废物?
身上凌乱的黄衣布料被自己的血染成了红色,披着血衣的叶央央扶着渗血的脑袋皱着眉站了起来,眼睛一一扫视过面前陌生的人,陌生的景……
这群解剑山庄最下等的仆从们看到,以懦弱和废柴在山庄闻名的大小姐爆发出了有史以来最大的音量:
“靠!老子又穿越了?”
仆从们面面相觑,终于有人咽了口唾沫,满脸惊恐:“这,难道是……见鬼了?”
叶央央的眉毛挑了挑。
陌生的画面在大脑中如同幻灯片一般掠过,接踵而来的记忆让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