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二并未安心很久,很快他的安心感就被竹寒接下来说的话给粉碎掉了。竹寒突然出声道:“小二我知道你们瞒了我什么,我也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有些事你们不该瞒我。南宫曲有没有受伤我很清楚,我偶尔会偷偷去到他的军帐,这几日却没怎么见他了。但我不敢去看他,也不是怕被他认出来,而是怕看到他受伤。”
小二沉默良久,随后沉沉叹出一口气道:“你都知道了?”
竹寒背过身子,继续找草药,没再理会小二。他们瞒着她的事,她都知道,她怎么说也是名震南城的才女,他们这些个花花肠子,她怎么可能看不出?
两人都没再说话,知道回到了军营里,竹寒第一件事便是去找易爷爷,本想说要易爷爷调去前面,却看见段蕴在里面,竹寒恭敬地问道:“你怎么了?”
“陆笙,王爷受了很重的伤,易老也束手无策。王爷绝对不能出事,否则就没有人能统帅三军了!”
这话还未说完,竹寒已经离开了军医居住的帐子,奔向了在独立帐子中休养的南宫曲。红肿的手在帐子上僵硬了许久,始终不敢掀开进去。
“咳咳……是陆笙么?他们叫你来了?明明都没得治了,为何不死心呢?”南宫曲声音虽然嘶哑的厉害,却依然很好听,真可恨,为何她的声音就那么难听呢?似乎是没听到竹寒离开的脚步声的缘故,南宫曲接着说道:“你怎还不走?本王不需要救治,你快……”
“王爷没有很想见、很珍视的人么?王爷不想再见她们了么?”竹寒不喜欢听这样的南宫曲说活,她认识的南宫曲意气风发,英气逼人。而不是像现在,单单听这声音就知道他不想活下去了。
账内传来杯盏碎裂的声音,竹寒不知道那是因为他在生气还是虚弱到脸杯盏都拿不起来,竹寒搭在账布上的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更加不敢打开门帘进去了。
“本王有,本王当然有!可她已死了,从南城送来了她的贴身玉佩,母妃说那是她从自己母亲那里得来的,从未离身。如今却在一句烧焦的尸体旁发现了。这代表什么?她死了。呵呵……她竟敢死了?恩,这就是她私自离开本王的惩罚,哈哈……可到头来,惩罚到的还是本王自己。”
死了?竹寒很清楚南宫曲口中的她是谁,不就是自己么?
可她怎么就死了呢?她不是好好的以陆笙的身份站在这里么?
“王爷您亲眼见到了?世上最熟悉她的人就是王爷了吧?王爷凭什么觉得那个看到烧焦尸体的人没有看走眼呢?玉佩能代表什么,重要到可以代表一个人么?王爷,在没有亲眼确认之前都不能妄下定论。”
南宫曲似乎没有料想到一个小小军医竟能说出这番话,于是放松了口气说道:“你进来吧。”
竹寒暗咒一声,她要是想进去早就进去了,还用他准许?可很明显,她根本不想进去啊!可他现在都张口叫她进去了,她还不是只有顺从。
竹寒将冻红的双手收进大而厚的棉袍里,怕南宫曲通过这手认出她来,虽然他也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