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荒漠时,冬季也悄然降临,荒漠的冬季很冷。竹寒为了避免寒疾频繁发作,每天都会给自己穿上很多衣服,可她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军医,不可能会有很好的裘子穿,最多也只有些厚些的棉袍。
小二不知哪来的神通,竟给她讨来了不少可以御寒的棉袍,那日来治伤的段蕴也给了她不少裘子,还叮嘱她这裘子要少穿,不然给人看了去会给她添麻烦的。竹寒接过答应,便道了谢。
到了荒漠,很多东西都匮乏了起来,药草、粮食什么的。
竹寒每日起来都会叫上小二一起出去找些必须的药草什么,两人同行期间,小二知道了竹寒不为人知的身世。竹寒也知道瞒不住的,毕竟她对荒漠的路径熟悉的不正常。
“我们一直在军营里待着,竟然也不知道现在战事怎么样了。”竹寒背着怎么也装不满的背篓,被冻得通红的小手上拿着树枝,时不时敲敲这个光秃的树干、再敲敲那个奇形怪状的石头。
小二慢吞吞地跟在竹寒身后,听到竹寒的声音,神情显然有些紧张,缓了很久他才反应道:“估计还没正式开战吧。”
“没理由啊,我那个沉不住气的荒漠父王,不可能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还忍气吞声的——哦,为了花涟羽的话倒是有这个可能。”
“恩,好像是南国皇帝把花涟羽关起来了。”
竹寒此时才确认原来南宫曲那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心中有点酸,腹下突然抽痛,这倒是提醒了她。这一路走来,小腹都没出现过什么异常,大抵是因为太瘦的缘故,小腹到现在都平坦如初。
小二捕捉到竹寒脸上的痛意,连忙上前给她探脉,这下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了,捏着竹寒手腕的手,不自觉紧了紧,恨声道:“为何不说?你打算瞒我们多久?”
竹寒这才想起由于自己都快忘记了,是以从来没将这事讲给小二他们听过,于是她嬉皮笑脸将手腕从小二略有力道的指尖抽出道:“方才没痛那一下,我都快忘了。”
小二严肃地捏住竹寒的肩,即使隔着厚厚的衣物也能触及到眼前这个人笑得漫不经心的人的消瘦,他认真而不可拒绝地道:“这可不是儿戏,日后你不要再管那些伤患了,你要不是因为比常人瘦点,这身子早出来了。按日子算,你这身形也快出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让王爷知道?”
竹寒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偶尔会想到这些,但她都会选择避免正视这些问题。如今小二这么认真的说出这些,她依然只想逃避,冻得通红的手,一只放在肚腹上,一只打在小二的手上,轻声道:“直到现在我都没有什么实感,这里面的小东西像是不存在。”
竹寒这番话并不是说她不在乎腹中的生命,只是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个孩子在安宁的时候再来就好了,她想要保护,却似乎无能为力。
小二不知该怎么应对竹寒说的话,但在心底庆幸竹寒不知道的全部。
事实上,到了荒漠之后就已经开了战,南宫曲也受了伤,易爷爷特意将竹寒和他安排在能接触最少伤患的地方,基本来说,只要不是不是主动点名要竹寒和小二看诊,他们便不用出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