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了几句后,小赵开口了:“阿冒啊,说起梁弟来,你也算是头头是道了,在生活上,你怎么不做出点好样子来?”
阿冒讪讪一笑:“下棋打扑克,可以跟我学一点;别的事情,就免了吧?”
小赵嫣然一笑:“听说,以前你在企业队(按:一种集体经济组织)里上过班?”
吐出一口烟雾后,阿冒淡淡一笑:“是啊,失去过一阵子;不过,后来就离开了——”
“哦,是这样!为什么呢?”小赵不解的问道。
“上班,一是辛苦,赚不了几个钱;二是规章制度多,不像外面这么自由。”
“那,以后就这样了?”小赵试着这样问道。
“不这样,还能怎样呢?唉,除非天上掉钱下来——”
“是啊,最好是天上掉钱下来。不过,就算是天上会掉钱,也要早起啊!”
“算了吧,”阿冒接过话,“过些天,我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门路?”
小赵一时不接他的这句话,逗弄孩子去了。
这样的交谈,梁浩轩此前也听过好些次了。这一次,依然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于是,他不禁这样想:作为当事人,阿猫都是过一天算一天的,旁人的确很难改变他。
神思黯然之际,他望了那木楼梯一眼。
再过了一阵子,他离开了阿冒家。
在阿冒家与自家之间的街道上,梁浩轩先是望望天,接着又看看地面,凝神静思起来了:哦,现在已是暮春时节,小赵来到这小街上,也快满一年了!从谋生的角度看,阿冒依然是老样子。这世上,谁还能改变他呢?有了孩子以后,小赵能够照料好阿波,也是蛮不错的了。家里添丁了,阿冒的精神世界里,添了点什么呢?
算了吧,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想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再过两个多月,我就小学毕业了。那么,我又有什么打算呢?算了吧,先安心学习,到时再说吧。与朱启飞父子有关的这件事情,大概也就是这样了。今天中午,总算没被朱老伯吓倒。其实,没那么可怕的,难道他还敢在我家动手?中午做了那个吃喜酒的梦,意味着什么呢?也不妨直说吧,在情感上,对自己的美女同桌,我是蛮喜欢的,蛮有好感的;只是,我还是一个小学六年级学生,这样的事情,是不该多想的。那么,她喜欢我吗?或许,也有一点儿吧?至少,每次看着我的时候,她眼里涟漪阵阵的;对别的同学,恐怕不会是这样的。嗯,还是那几句诗: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这几句诗,我是背得下来了;只是,对于红豆,我倒是不太熟悉啊。哦,饭豆,可以炖汤吃的饭豆,也是暗红的。不过呢,在我的想象里,红豆应该要圆形的。那饭豆,我见多了,是长圆形的。从外形上看,应该是红豆更好看些。书上有一个小故事,叫“纸上谈兵”。其实,在一些事情上,我的确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人啊!唉,其实,对于一个小学生来说,很多事情,恐怕都是从“纸上谈兵”开始的。
脑子里天马行空一番后,梁浩轩回家去了。